“真的、病了?!?/p>
德喜:“那奴婢去請御醫(yī)?”
言霽睜著沒睡醒的迷離雙眼瞪他,蠢奴才,都看不出這是借口嗎?
他也并非不想起,可他今天得去永壽宮干番大事,若是沒睡夠提不起精神,被顧漣漪發(fā)現(xiàn),還不知要生出多少波折。
德喜眼看著陛下又將眼閉上了,心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外面的人開始催:“德喜公公,陛下還未起嗎?”
要說陛下賴床,豈不有失天子顏面,陛下還如何在群臣間立足。
德喜咳了咳,穩(wěn)下焦急的聲音,朝外面道:“陛下現(xiàn)下不太舒服,稍晚點(diǎn)就來。”
說完,德喜轉(zhuǎn)至床頭,又開始喚,然而這次言霽無論說什么也不睜眼了,似乎打定主意要罷朝。
正在德喜急得快哭時,一聲通報傳進(jìn)殿中,德喜聽到來人是何人后,又是慌張又是喜悅,放下床幃到外間迎接,顧弄潮輕飄飄睹了德喜一眼,問道:“陛下呢?”
“還、還在里面?!钡孪矐n慮道,“陛下說身體不適,奴婢擔(dān)憂可是前陣子的燒還沒退干凈,正要去請御醫(yī)來看看?!?/p>
顧弄潮點(diǎn)了點(diǎn)頭,往里屋走去。
床幃落著,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能聽見清淺平穩(wěn)的呼吸,不似發(fā)燒之人那般沉重。
顧弄潮將帳子拉開,皇帝睡容安詳,臉色紅潤瑩亮,只眼底留有幾分青黛之色,看上去略有些疲憊。
“陛下,朝臣們正侯在太平殿外,不少老臣腿腳不好,也跟著站了許久,你是否該起了?”
言霽覺得耳邊吵得厲害,他拉過被子,將耳朵連臉一同遮住。
下一刻,被子被人大力扯開,冷氣鉆進(jìn)衣領(lǐng),言霽被凍得總算再次睜開眼,怨念地看著站在他床邊的攝政王。
真是好大的膽子。
顧弄潮直接命人將言霽扶起來給他穿衣服,言霽反抗不得,承明宮的宮女們亦不敢不從攝政王的命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將一臉?biāo)罋獾谋菹路銎饋恚沽瞬杷?,便又?jǐn)[弄他的手給他將衣袍一件件穿上。
皇帝冕服十分繁重,里面穿上兩件后,才在外面穿上皇袍,鑲寶嵌金的腰帶一捏一束,腰身凸顯的同時,言霽被迫憋直了腰。
用shi帕子給他擦臉的宮女同時收回手,言霽被扶、抑或是說被挾持著走到鏡臺前,開始束發(fā)。
當(dāng)沉甸甸的冕旒戴在頭上后,言霽徹底清醒了。
他實(shí)在有氣無力,連站起身都覺得費(fèi)力,德喜剛要迭矩重規(guī)差人將陛下扶上步輦,就見攝政王率先一步,勾著陛下的腿彎,一把將人抱起。
德喜:“?。?!”
“王爺、王爺,您當(dāng)心!”攝政王步履如風(fēng),大概實(shí)在看不慣他們這副慢吞吞伺候皇帝的模樣,德喜滿臉汗追在后面,怕攝政王一生氣,就把陛下給摔了。
言霽還沒來得及從混沌的大腦反應(yīng)過來顧弄潮的不敬之舉,就被裹挾清苦藥香的溫暖懷抱給包圍,等他慢半拍喝斥“放下朕”時,已經(jīng)到了步輦前,顧弄潮依言將他放進(jìn)軟靠里。
生氣都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