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弄潮有史以來第一次產(chǎn)生了“逃離”的念頭,說完他沒再停留,但轉(zhuǎn)身時,
言霽不死心地緊緊抓住他的手,
壓著惱怒道:“你這樣算什么?”
“為什么別人可以,
我卻不行?”
顧弄潮將手抽了回去,抬眼看言霽時,眼皮堆出深深的褶皺:“陛下何必與他人比較,
臣”他停頓良久,
對視上言霽清透的眼眸,自嘲一笑,
“陛下安坐高堂就好?!?/p>
這次,
顧弄潮離開時,
言霽沒再挽留。
金殿空無一人,言霽脫力地跌坐在金座上,少年龍袍下的身姿單薄,眼眶染紅,控制不住地對著顧弄潮的背影吼道:“反正這顆心交到你手上了,你愛要不要!”
小皇帝表白,也十分霸氣。
言霽揉了揉酸澀的眼眶,不理解為什么會失敗,之前他明明做過重重鋪墊,顧弄潮對他的接近所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也并非抗拒。
為什么,在他親吻顧弄潮后,顧弄潮瞬間變得如此疏離。
自信難免受挫,甚至陷入了“我是不是很丑”這樣的自我懷疑中,可是馬夫明明夸他好看的。
過了許久,德喜佝僂著背脊小心翼翼進來察看,皇帝陛下正抱著膝蓋縮坐在龍椅里,遮面的旒珠略顯凌亂,但依然將圣顏遮擋著,看不分明。
德喜試探道:“陛下,天晚了,可要起駕回宮?”
“朕不想走?!?/p>
這哪有在太平殿就寢的道理,而且龍椅上也不能睡人啊。
德喜急得冷汗都下來了,古有一言伴君如伴虎,小皇帝雖不像老虎那般滲人,但也是尊小祖宗,關(guān)于“不好伺候”這點沒少半分。
心里叫苦,嘴上還是得勸:“陛下,這個時辰御膳也弄好了,咱回去吃飽了,泡個溫湯,睡上一覺,啥事也沒了?!?/p>
言霽總算抬眼看他:“那你背我?!?/p>
小皇帝聲音悶悶的,鼻音很重,想來又是被王爺欺負了。
這早已見怪不怪,德喜聽他肯挪地,欣慰又激動,忙蹲下身等著小皇帝趴上來,卻聽言霽道:“等下?!?/p>
德喜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