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過來朕再看看?!?/p>
木槿點頭,轉(zhuǎn)身去房里拿冊子,由于她身為貼身宮女,住的地方并不遠(yuǎn),沒幾盞茶的功夫就捧著冊子回來了,言霽從她手里結(jié)果,仔細(xì)又翻看了一遍,一點也不覺厭煩。
“這個,你覺得怎么樣?!鄙夙暫?,言霽指著上面一件朱紅繡金鳳朝日的婚服問木槿,木槿看了女款,還沒覺得什么,掃見男款后,臉一白:“這恐怕不合規(guī)制?!?/p>
女款繡的鳳凰,男款繡的卻是金龍。
就算不知常識的三歲小兒也知道,龍紋只有皇帝能使。
言霽倒是神色淡淡的:“沒什么不合的,龍鳳用不上,可以換別的,圖樣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喜歡廢些周章也沒什么。”
第一次有人跟木槿說“只要你喜歡”這句話,木槿難免又紅了下眼眶,如果不是已經(jīng)先遇上了陳軒,面對這樣的陛下,很難有人能做到不動心。
長得又這般好,比女子還好看,還坐擁天下?lián)碛袩o盡的權(quán)勢,性格也好,對下面的人并不苛待,是宮里少數(shù)仁厚的主子了。
她重重點頭:“陛下選的,奴婢都喜歡?!?/p>
“那就這款吧?!毖造V拍案頂板,叫來宮人讓將圖冊送到司衣房。
這一會兒的功夫,德喜就帶著屠恭里來了。
巧的是今日屠恭里正好來宮中視察,沒費多少路程,就得到傳喚,隨德喜進(jìn)到承明宮面見陛下。
一眼看去,只見皇帝正懶散地躺在軟塌上,同身邊的宮女笑了下,眼中并不見往日驕奢,然而在春日光景下,顯得柔和明亮。
就算在外流落兩年,他身上所帶有的金貴之感,依然沒有絲毫消減。
德喜見身后人沒跟上,喚了聲正望著陛下失神的屠將軍:“將軍,到了,陛下正等著呢?!?/p>
屠恭里回神頷首,將劍交給外面的內(nèi)侍,邁步走了進(jìn)去。
“屠愛卿來了。”言霽停下與木槿關(guān)于婚禮策劃的討論,抬手指了下身邊,“坐這?!?/p>
“謝陛下。”屠恭里叩拜后起身,坐在皇帝旁邊。
言霽抬起身,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邊說道:“不知朕有沒有記錯,屠將軍之前也帶過禁衛(wèi)軍一段時間?”
“陛下沒記錯?!蓖拦Ю餆o論回答什么,都一副鄭重其辭的模樣,言霽之前還挺怵他,現(xiàn)在已然習(xí)慣,提起此行叫他來的用意。
“朕最近深覺宮中亦不安全,想勞動屠將軍,親自派親衛(wèi)把守承明宮,不知愛卿可愿?”
屠恭里先是擰了下眉,他雖是一介武夫,但對朝上的局勢也略有了解,直到目前禁衛(wèi)軍雖屬十六衛(wèi),但實則已然是攝政王管轄,陛下如今的意思,是對攝政王不放心?
“愛卿可愿?”言霽又問了一遍,低垂羽睫狀似掩蓋眼中惶然,手指攥緊衣袍,垂著頭道:“今日朕午睡又被魘住了,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朕,隨時會亮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