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何時有這心思的”顧弄潮跟他根本不在一個頻道,此時還處于神魂震蕩中。
言霽憋了下嘴,傾身上前,手撐在輪椅兩側(cè)扶手上,用行動堵住了顧弄潮的唇。
顧弄潮忘記閉眼,愣愣地看著驟然放大的臉,近到能看到對方根根分明的眼睫,如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闔動。
分開的間隙,言霽睜眼看進顧弄潮攝人心魄的瞳孔中,似乎又什么正要在涌動掙扎,像是死掉的巖漿想要突破迸濺出來。
言霽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些,然而剛抬起身撤離,下一刻便被一雙手臂環(huán)住纖細(xì)腰身,熾熱的呼吸再度覆了上來,他逐漸沉溺在欲望的裹挾下,如同漂泊的浮萍緊緊攀住唯一的稻草,風(fēng)暴來得更猛烈了些,相似要窒息般眼前泛起黑色的麻點。
顧弄潮好似要將他拆吃入腹不可。
言霽無暇思考更多,偶爾出現(xiàn)一絲理智,閃過隋柳似乎還在旁邊的念頭,很又很快被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到后來他覺得舌根都麻了,顧弄潮才放開他。
嘴上放開了,但手依然緊緊抱著他的腰,言霽將緋紅的臉埋在他脖頸,大口喘著氣呼吸新鮮空氣,耳邊聽到顧弄潮慎重?zé)o比的聲音:“我不會再看其他人,只看你,只記住你?!?/p>
“如果你愿意,可以進我顧家族譜,或者我也可入言氏宗廟?!?/p>
“這些之后再討論吧?!毖造V氣若游絲地笑了笑,顧弄潮側(cè)頭看他,又在言霽眼睫上落下極為虔誠的一吻。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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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人終于得知了皇帝回京的消息,在某一日,他們好似商量好般,齊聚攝政王府,請陛下回宮。
文武百官自不是說說,百只是個量詞,并非確切數(shù)目。
這次來的官員,幾乎擠滿攝政王府的前院,他們統(tǒng)一跪在地上恭請皇帝,態(tài)度比上一次攝政王頒發(fā)新律令太堅決,誓有一股言霽不出面,便跪死在這里的氣勢。
言霽這會兒還沒睡醒,聽到吳老讓人傳來的通報,他在床上賴了下,眼睛睜開了也不肯動。
非是起不來,在邶州他已經(jīng)改掉了賴床的毛病,只是不想那么早就回到深困宮中的日子,抱著僥幸想,能晚一時便是一時。
當(dāng)房門再度被推開,言霽甚至都懶得去看一樣,直到那道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群臣都等著陛下,安排陛下洗漱更衣?!?/p>
他愕然轉(zhuǎn)頭,看到門口穿著黑紅朝服的王爺,逆著光影,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他依然坐在輪椅上,但聲音沉穩(wěn)有力,并不似失智的模樣。
顧弄潮他清醒了。
言霽還沒覺出高興,很快就被涌進來的侍女支配,她們浸shi了巾帕,小心地擦拭言霽的臉,又有人端著從宮中送來的袞龍袍,要給言霽換上。
言霽不錯眼地看著門邊的顧弄潮,張嘴想叫他,可臨到嘴邊,才意識到現(xiàn)在的顧弄潮已經(jīng)清醒了
不知道他記不記得失智時發(fā)生的事。
侍女很快便將言霽的形象整理好,又讓他坐在銅鏡前給他束發(fā),在選擇發(fā)冠時,顧弄潮抬了抬下頜,示意:“換另一個?!?/p>
言霽用余光悄悄打量顧弄潮,心緒不寧地思索顧弄潮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收拾完,侍女如來時一樣靜悄悄地退下,房中獨留顧弄潮與言霽兩人,言霽依然坐在凳子上,看著銅鏡里已經(jīng)面上恢復(fù)無波無瀾的自己。
“大臣們都等著,請陛下盡快動身。”
言霽自嘲地問他:“你是在趕朕走嗎?”
他沒看到顧弄潮攥緊扶手的手指,緊得指骨發(fā)白,哪怕如此,顧弄潮的聲音也依然冷靜如沉水:“朝中需要陛下,陛下一日未歸位,國朝便一日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