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是,鏡中的自己唇色紅艷——言霽給他點了唇。
原本清風的唇色稍淡,言霽說,點了唇顯得氣色好些,給他算吉日的大師說過,進門時氣色越好,后的日子越紅火。
雖然言霽表情一臉嫌棄,覺得這不過是民間迷信的俗禮,不過還是將清風按在了銅鏡前,細細幫他用唇脂染了唇。
畢竟是,他用萬盞花燈從飛鶴樓里贖出來的。
向來散漫的言霽對此事也難免上了心,接待完來訪的鄰里后,迎親的儀仗也到了門口,領在前面的高頭大馬上坐著意氣風發(fā)的王家大少爺,還沒及近就猴急地跳下馬,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晃眼,忙問言霽:“清風呢?”
“在屋內。”言霽不懂民間結婚的禮儀,更何況兩個男子成婚,不應該按尋常那般來使,便也沒設攔門之類的阻礙,直接讓王燊進去了。
過了會兒,王燊牽著清風出來。
言霽看著他們攜手而行的模樣,一瞬間突然覺得,這兩人從外貌看起來,其實也挺般配的。
清風明雋疏朗,芝蘭玉樹。
王燊軒然霞舉,意氣飛揚。
原來兩個男子穿著婚服站在一同,一點也不違和。
正在言霽暗想時,清風停了下,走到言霽面前,璀璨的雙眼中似有話說,但他最后默然斂了眸,只作了個禮,雙手交迭至于頭頂,往下一拜,這是下臣叩謝皇帝的禮儀,尋常人受不得。
因這里站的都是些不懂宮中禮教之人,也并沒察覺這一拜有什么寓意。
這是清風作為侍郎家公子的身份,朝言霽行的一拜。
“你保重?!毖造V受了這道禮,扶起清風時,說道:“往后有什么誤會摩擦,彼此說開了就好?!?/p>
清風笑了笑:“陛下好像很了解?”
“吃過這樣的虧,自然曉得些?!毖造V沒讓王燊在旁邊多等,揮了揮手,朝清風道:“快去吧?!?/p>
轉身后,王燊再度牽上清風的手,言霽看著他扶清風上了馬車,又看著迎親的儀仗漸漸行遠,于此留下的,是熱鬧過后略顯冷情的院子。
紅綢依舊掛在院門下,燈籠掛在房廊下?lián)u晃,明明是喜慶的布設,此時卻顯得格外蕭條。
段書白蹭到言霽身邊:“舍不得?”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言霽白了他一眼,他只是一時欷吁,這估計是大崇第一對男子成婚。
段書白看著言霽在光影下容華灼艷的臉,沖動下想說只要你想,很快就能有第二對,不過到底理智壓了一頭,讓他沒把這般以下犯上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