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言霽永遠也不會知道,再聽到內(nèi)侍說“陛下生死不明”時顧弄潮是何心情,一刻腦中似有一根弦被崩斷,理智盡失,恨不得把今日所有失職之人都處死。
維持最后一絲清明,他讓德喜找來扁舟,從下午找到夜幕降臨,幾乎尋遍每個角落,這期間就如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劃著船櫓,沒眨過一下眼。
他怕一眨眼,就錯過了言霽的痕跡。
久未合眼,眼瞼泛起赤紅,血絲密布,一直盯著人看時,難免有些瘆人,言霽在顧弄潮向他越靠越近時,往后縮了下身子,開口時聲音有些?。骸耙荒闼粫??”
“你的唇干了。”顧弄潮抬起言霽垂下的頭,指腹擦過紅潤的唇肉,言霽聽言條件反射抿了下,兩片唇瓣碰到顧弄潮本已撤離的手指,頓時羞得面紅耳赤,還沒等他借惱怒掩蓋羞意,出言斥責前,顧弄潮附身,身體力行地替他潤唇。
言霽睜大眼,瞳孔驟縮,看著近在咫尺的濃密長睫垂斂,溫軟的觸感細細密密。
心跳震破耳膜,響如震雷,言霽被壓在扁舟上時,不由自主攥緊了顧弄潮的衣襟——他原本是打算將人推開的。
不得不說顧弄潮吻技高超,總是能輕易用一個唇奪走言霽的思緒,讓他忘記自己本該做的事,本該說的話,就像提線木偶般,由著擺線沉淪。
他感受到了顧弄潮的不安。
真少見,顧弄潮居然也會如此惶恐嗎?
蓮香縈繞在交纏的呼吸間,親完,顧弄潮沒再做任何事,僅僅是抱著言霽躺在扁舟上,蓮花叢中。
但言霽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和感受到顧弄潮的反應。
每次顧弄潮親他,都會不平靜,這讓言霽不由想起了
天快亮時,
言霽才睡著,晾在蓮花上的衣服隔在遠處,顧弄潮擺著船櫓將扁舟劃過去,
取下衣服給睡得昏沉的言霽穿好。
中途言霽被擺弄著手醒過一次,
聽到顧弄潮的聲音,因?qū)嵲谔郏?/p>
再次毫無防備沉沉睡去。
扁舟上睡得不會舒服,顧弄潮便一直抱著言霽,將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用身體替他擋住朝時的露水。
周遭萬籟俱寂,只聞言霽清淺平緩的呼吸,
顧弄潮頭一次做這么無聊的事——數(shù)言霽一炷香內(nèi)呼吸了多少次。
四百五十七次。
而他在這期間心跳了一千八百二十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