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嗎,奴還有個孩子,不是你的種?!边@句話帶著報復(fù)的意味。
呼——
風靈衣鬢發(fā)汗shi地從床上起身,屋內(nèi)的炭盆已經(jīng)冷卻,風從大開的窗戶涌入,吹得一室緋紅簾幔搖曳不止。
他側(cè)目看向床頭的那柄紈扇,目光定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光漸漸暗了下去,老鴇來敲他的門。門一開,面容冷峻的攝政王站在外面,風靈衣調(diào)整狀態(tài),倚著門框露出輕佻的邪笑。
“你是說,風靈衣曾是柔然王子?”
言霽本來早有預(yù)料,但聽到清風后面的話時,還是忍不住驚愕:“不完全是,他沒有柔然王室的血統(tǒng),那年柔然本來是打算送他來當質(zhì)子的,但中途改成了”
余下的話沒說完,言霽再清楚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飛鶴樓跟柔然就沒有關(guān)系了,之前或許有,但至少現(xiàn)在,沒有。
難道真如風靈衣所說,飛鶴樓的作用是保護他?
夢境里那本書中,顧弄潮明明將飛鶴樓,控制成了手中朝向他的刀,而且,里面好像也沒有風靈衣這個人。
清風問:“你打算怎么做?”
“他一定知道柔然巫醫(yī)的下落。”言霽攥緊了手中的茶杯,風靈衣既然跟母妃有關(guān)系,那當初母妃身種白華咒來到大崇時,風靈衣一定為母妃做了任務(wù)失敗的后手。
打定主意,言霽手一松,茶杯哐當摔在地上,就像是某種信號,暗角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在清風愕然間,言霽眼瞼泛紅,說道:“朕要ansha他。”
“上次奴已經(jīng)說過了,一旦白華成型,藥石無醫(yī),你口中的那個人,沒救了?!?/p>
風靈衣?lián)沃骂M,姿態(tài)懶散,那雙媚眼盈盈望著顧弄潮,風情萬種地似笑非笑:“如今的陛下對您用情至深,你何必苦苦追尋一抹看不見的虛影呢。”
“虛影么?”顧弄潮眼眸冰冷似覆一層冰光,很輕地笑了聲,“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的我,也不過是一道虛影?!?/p>
一柄利劍唰地抵在風靈衣脖頸處,風靈衣微微后仰了下頭,顧弄潮冷冷道:“你偷走的東西,該還回來了?!?/p>
被劍抵著,風靈衣嘴角的弧度依然不落分毫,直視那雙咄咄逼人的眼,說道:“不可能,那是我的?!?/p>
劍尖往前刺近一寸,正此時,窗扇突然被一股巨力破開,黑衣人就地一滾,在四裂炸飛的木屑中,三支暗器迅速如閃電般朝風靈衣射去,風靈衣利落轉(zhuǎn)身躲開,還沒等他站穩(wěn),黑衣人已如獵豹般手握彎刀彈向風靈衣,幾個呼吸間,便飛快過了十幾招。
風靈衣避開致命一擊后,還有空笑道:“今日怎地這么多大人想殺奴,真是讓奴,好生惶恐?!?/p>
那語氣絲毫看不出他惶恐。
屋內(nèi)狹窄,打著打著就打到了門外,風靈衣一改路數(shù),靈巧地避開攻擊后,躲到顧弄潮身后抓著他的手臂凄慘地哭喊:“王爺,救救奴家?!?/p>
襲來的彎刀收不住地坎向顧弄潮,鏗鏘一聲,被顧弄潮手里的劍死死擋在半空。
樓內(nèi)的客人歌姬舞女等聽聞動靜,歌聲樂曲一頓,紛紛朝五樓的回廊看去,看到明晃晃的刀鋒時,膽小的發(fā)出尖叫,一眾打手被老鴇命令著急匆匆上樓,老鴇則站在樓下,擔憂焦急地看著上面的打斗,生怕那寒鋒傷到攝政王半分。
那她這座樓也別想開了。
正在老鴇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時候,三樓的圍欄后,一個靛青衣衫的少年正氣悶地看著斜上方,攥在欄桿上的手指用力太緊,指節(jié)泛白。
清風察言觀色后,在他身后小聲道:“既然王爺也在,陛下暫時還是別輕舉妄動為好?!?/p>
眼看影五節(jié)節(jié)敗退,言霽幾乎發(fā)泄似的將茶杯摔了下去,從三樓落下,瓷杯頓時四分五裂,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這是“終止”的命令。
黑衣人聽到后,收刀撤身,幾個飛跑踩上屋檐,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而終于趕上來的打手卻沒收住腳,一涌擠著撞到了圍欄上,有個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如果不是后面的人及時發(fā)現(xiàn)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這一摔下去,便是血肉四濺,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