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頁）

剛想到這，便收到清風(fēng)邀他一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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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又落敗的市集主干道，繁華熙攘的人群集聚中，

一個梳著雙髻的小女孩敲著鑼鼓，

扯著俏生生的嗓音喊著：“停一停，看一看，

有錢的捧個錢場，

沒錢的老爺夫人捧個人場，

啊，謝謝！謝謝！”

有人丟了幾塊銅板扔進鋪在地上的黑布里，小女孩忙彎腰道謝，腰彎得頭幾乎抵在膝蓋上，她一彎下腰，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被在身后，正護著背上捆著的一個襁褓。

一根懸空兩丈的長繩上，女子咬著牙目不斜視地走在上面，她手里只握著一柄紈扇用來維持平衡，此時她已經(jīng)走在長繩的正中，晃得最厲害的地方。

人群里，不知是誰喊道：“鴇兒你娃哭了，你若抱著你的娃上去走一趟，我便出一錠銀子打賞！”

哄堂大笑聲中，小女孩背上的襁褓里果真?zhèn)鞒隽酥赏目蘼?，人聲太過喧嘩，鑼鼓聲也太過刺耳，將沉睡中的小嬰兒吵醒了。

一錠銀子，可是他們?nèi)齻€月的花銷。

小女孩攥緊了手，勉強露出個討好的笑臉，想要拒絕，正在這時，長繩上的女子目光斜過，腳下的繩子微微晃動，她搖了下團扇，用風(fēng)穩(wěn)住身體，巧笑地朝下面問道：“當(dāng)真？”

“母親！”小女孩護著哭鬧的小嬰兒大驚失色。

北地難種糧，為了一斗米，就是八尺男兒也可折腰，更何況，一個流落風(fēng)塵，帶著兩個孩子的女子。

在一迭聲起哄的“當(dāng)真”中，女人從繩上下來，步履輕盈，衣袂蹁躚，朝小女孩走去，小女孩抱著嬰兒，邊往后退邊連連搖頭，女人卻無情地將嬰兒從她懷里奪過，走之前，微微側(cè)回頭說了句：“別怕。”

這句話或許是這個被世事蹉跎后的女人，僅剩的溫柔了。

她抱著嬰兒，再次站在長繩的一端，上面的風(fēng)很大，吹動她的裙裾，拂過落在眉前的發(fā)絲，露出一雙堅毅決絕的眼，明明一眼看去那雙眼媚極了，可里面的神色，一點也不媚。

嬰兒此時不哭了，大約是感覺到了母親的懷抱，微微睜開那雙跟女人一樣好看的眼，亮晶晶的看著女人，伸出蓮藕般的小手去抓她肩上落下的發(fā)絲。

“等會，別亂動?！泵髦牪欢?，女子還是細聲細語叮囑了句，她將襁褓上的細線緊緊纏在自己懷中，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走上了那根長繩。

底下烏壓壓的人，都是一道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死死盯著繩子的女孩站在其中，所有人在笑，她似有流不完的淚。

在那根繩上，嬰兒從站立不穩(wěn)，漸漸長成可以在上面旋轉(zhuǎn)舞蹈的小男孩，他分擔(dān)了母親的工作，起因是一次表演，為了滿足看客無禮的要求，在繩上奔跑，女人從繩子上摔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腿，再無法走長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