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尚晃床的動作猛地一滯!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龍袍下的內(nèi)衫。
“娘娘厚愛!小的萬死難報!”他立刻轉(zhuǎn)身,幾乎是滾下龍榻,“但萬萬不可??!小的現(xiàn)在是長樂宮的人!是太后娘娘親點的管事!太后娘娘本就對丞相大人、對霍家心存忌憚!
若小的剛在長樂宮站穩(wěn)腳跟,轉(zhuǎn)頭就投了未央宮,投了娘娘您…太后會怎么想?她第一個就會疑心小的首鼠兩端,甚至疑心這是丞相大人安插的又一步暗棋!
到那時,不僅小的腦袋不保,恐怕連娘娘您…也會被太后視為眼中釘,處境更加艱難!”
他語速極快,條理清晰,將利害關(guān)系剖得明明白白。
看著霍青鸞眼中,那絲剛剛升起的期待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壓得更低,“不過娘娘放心!小的人雖在長樂宮,但心,從今日起,就只向著娘娘您!向著霍家!
長樂宮也好,未央宮也罷,這深宮里但凡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只要關(guān)乎娘娘安危、關(guān)乎霍家利益,小的必定想方設(shè)法,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到娘娘手上!
小的這條命,是娘娘您手下留情留下的,更是丞相大人給的!絕不敢忘!”
這番剖白情真意切,恰到好處地擊中了霍青鸞此刻孤立無援、急需臂助的心態(tài)。
霍青鸞怔怔地看著跪在面前,臉上還帶著汗水和疲憊的范尚。
一絲微弱的暖意,混雜著對父親安排的復(fù)雜情緒,悄然滑過她冰冷的心頭。
她微微動容,紅唇輕啟,“范尚,你……”
“娘娘!”范尚卻猛地打斷了她醞釀的情緒。
他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抬起自己不住顫抖的右手臂,“小的實在撐不住了!這胳膊都快晃斷了!娘娘您看……要不也來搭把手?好歹讓它再響一會兒?”
霍青鸞那剛剛浮起的一絲動容,瞬間僵在臉上。
隨即化為一片羞憤交加的錯愕和荒謬感。
要她親手去搖這象征帝王尊嚴的龍床,制造那等不堪入耳的假動靜?
一股強烈的、無法言喻的羞恥和無力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猛地扭過頭去,只留給范尚一個僵硬而優(yōu)美的側(cè)影,緊抿著唇,再不發(fā)一言。
那無聲的姿態(tài),是抗拒,也是默許,你愛怎么晃就怎么晃,與我無關(guān)!
范尚心中暗罵一聲,卻也無可奈何。
他咬咬牙,再次撲上床沿,開始了新一輪更加慘烈的耕耘。
那“嘎吱”聲,在空曠的殿內(nèi)斷斷續(xù)續(xù)地繼續(xù)回響著。
范尚心里卻在暗罵,麻蛋!
老子本來是來睡皇后的,誰知道空晃了一夜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