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寂靜后,人群轟然炸開!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臣,禮部尚書陳敬,顫抖著走出隊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
他以頭搶地,聲震大殿:“自古以來,女子無才便是德!后宮選秀,乃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國祚!如今皇后娘娘竟要選拔女子為官,令其拋頭露面,鉆營算學(xué)律法此等俗務(wù),此乃……此乃女子干政,牝雞司晨!是亡國之兆??!陛下!”
他一番話說得痛心疾首,不少守舊派老臣紛紛附和,一時間,殿內(nèi)盡是“祖宗規(guī)矩不可廢”、“牝雞司晨,國之不祥”的哀嚎之聲。
龍椅之上,何歲面沉如水,心中卻已是蚌埠住了。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幫老古董是不是把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意是勸女子有才華也不要恃才傲物,要以德行為主。怎么到了你們這幫蠢貨嘴里,就成了女人不能有才華了?】
【一群四書五經(jīng)都讀不明白的廢物,還敢跟朕談亡國之兆?】
就在此時,珠簾之后,寧白露端坐于鳳座之上,面沉如水,連眼睫都未曾顫動一下。
她聽著那一聲聲慷慨激昂的“亡國之兆”,只覺得荒唐可笑。
她清冷的目光穿透珠簾,落在為首的陳尚書身上,紅唇輕啟。
聲音不大,卻如碎冰撞玉,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金鑾殿,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
“陳大人是覺得,本宮連為陛下分憂的資格,都沒有么?”
一句話,如一柄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入陳尚書的心口。
他后面所有準備好的慷慨陳詞瞬間被堵在了喉嚨里,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你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皇后為皇帝分憂,天經(jīng)地義!
他能說皇后沒資格嗎?那是公然打皇帝的臉!
可若是有資格,那皇后要怎么分憂,用什么法子分憂,又豈是他一個外臣能置喙的?
這是一個無解的陽謀!
寧白露看著他那副窘迫的模樣,心中冷笑。
【就這點道行,也敢在朝堂之上,質(zhì)疑本宮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