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捱到風頭過去。
屆時,北境諸將的處境,甚至,更好。
他們正好可以借著這次“平叛”的功勞,再向朝廷多要一批錢糧。
至于錢糧到了之后,如何分配,那便是他們內部的事情了。
“王大人,好雅興啊?!?/p>
一個陰柔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突兀地在帳外響起。
王騰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
“誰?”
帳簾被一只蒼白而又修長的手,緩緩掀開。
方正那張如同萬年寒冰般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在他的身后,站著兩名身穿暗紅色官服,面容同樣陰柔的東廠番子,如同兩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他們的出現,讓帳內溫暖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王騰的心,猛地一沉,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鎮(zhèn)定。
他緩緩放下茶杯,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原來是方指揮使,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
方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只是邁步走進帳內,目光在帳中那些奢華的陳設上,一一掃過。
波斯的地毯,紫檀木的桌椅,角落里甚至還有一座珊瑚雕成的擺件。
“王大人,很會享受?!?/p>
方正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實。
王騰的額角,滲出了一絲冷汗。
他強笑道:“方指揮使說笑了,這些不過是友人所贈……”
方正的目光,終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冰冷,銳利,像兩把手術刀,要將他從里到外,徹底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