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的太過突然,燕遲雖然離開,可殿內(nèi)還是有一瞬的靜默,燕淮不僅是當(dāng)今太后所出,且燕淮的孝母之心更是歷代帝王之最,眾人心知太后病發(fā)不是小事,一時間都有些噤若寒蟬之意,哪里還有先前過年同樂的心思。
太后病發(fā),百官知道,在場的內(nèi)眷知道,可京城中的百姓卻不知道。
燕淮抿了抿唇,下令道,“擺駕正華門——”
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女太監(jiān)立刻大開了殿門,帝后的和一眾妃嬪已經(jīng)所有皇子公主的儀仗皆停在外面,親隨們又拿了斗篷等為主子們罩上,然后,先等著諸位主子等車先行之后其他人方才跟了上去,百十個太監(jiān)宮女執(zhí)燈引路,男臣在前,女眷在后,一行百多人,浩浩蕩蕩的朝著正華門而去。
行走在宮道之上,雖然人極多,卻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相反,因為風(fēng)雪越來越急驟,便是有低低的說話聲也被隱了下去,秦莞只覺雙手雙腳冷的厲害,不由拉緊了自己的斗篷領(lǐng)子,再一抬眸,前面卻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隊伍。
秦莞和秦朝羽及胡氏走在一排,胡氏道,“待會兒皇上和其他的臣子上城樓,咱們在下面等著便是,等皇上從城樓下來,咱們便能出宮回府了。”
秦朝羽點點頭,低聲道,“皇太后的病無大礙吧?”
胡氏搖頭,“太后的病非一日了,這一次不知會如何?!?/p>
秦朝羽眉頭微皺,“若是太后……”
若是太后此番出了事,那原定的年后選太子妃的事便要擱置。
秦朝羽自然不敢將這話說出來,胡氏卻明白她在想什么,便搖了搖頭道,“先過了今夜再說,別的聽天由命了?!?/p>
秦朝羽聞言便沒再多言,這邊廂,秦莞卻在想適才那小太監(jiān)所言之語。
秦莞沒見過太后,也不知道太后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可剛才聽那小太監(jiān)的形容,秦莞心中卻有了幾分猜測,四肢僵麻,眼前暈黑,多有可能是風(fēng)癥,只是不知是哪種,又說太后一摔之后口鼻出血,卻不知是不是傷了臟腑?
若是傷了臟腑,那便頗為嚴(yán)重了。
秦莞有此想乃是醫(yī)者的本能,全然沒想著太后的病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太后乃是天子之母,宮里更有御醫(yī)許多,便是再如何也輪不到她出手,且太后之病癥似乎十分兇險,便是她出手,又有幾分把握?
秦莞邊走邊搖了搖頭,正想著,卻又聽到前面有人說話。
“母親,睿親王世子殿下這一次不走了?”
“或許吧,聽皇上的意思似乎想將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