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語帶不快,霍懷信面上更是掛不住,“二公子說的有理?!?/p>
燕遲看著岳清這回護秦莞的樣子眉峰微抬,掃了一眼霍懷信涼聲道,“時辰不早了,知府大人耽誤不得,再等下去,義莊怕是不清凈。”
燕遲淡語一句,雖未見怒意,卻有種不動聲色壓迫感,霍懷信瞬時汗如雨下!
岳瓊父子不快便罷了,若是惹到了這位魔王世子,那才是真的駭人!
霍懷信連聲點頭應(yīng)是,又刀子似得刮了霍甯一眼才抬手請秦莞,“九姑娘,我們進去吧,不管他便是,里面都準(zhǔn)備好了——”
霍甯還僵硬的站在當(dāng)?shù)?,他明知自己這樣子有多蠢,卻仍是克制不住的沖了上來,他這話一出,他便知自己已經(jīng)完敗了,自始至終,秦莞只泰然的看了他一眼,她甚至無需說一個字,他父親的這頓吼罵和其余人的眼神,便將他徹底的打入了地獄。
秦莞點點頭,絲毫沒受霍甯質(zhì)疑的影響,她微提了裙裾,緩步上了臺階,霍懷信在一旁引路,燕遲和岳瓊幾人跟在后面,連茯苓都快步走了進去。
很快,義莊門口只剩下面無人色的霍甯。
飛泉和南風(fēng)也滿眸驚訝,他們作為霍甯的貼身小廝,最是清楚霍甯和秦府九小姐的種種了,飛泉深吸口氣,“天啊,怎會是九小姐,她從前分明……”
“看老爺待她的態(tài)度,看侯爺待她的態(tài)度,還有睿親王世子殿下,這簡直……”南風(fēng)驚的下巴快要掉下地來,語氣癡怔的道,“九小姐變化可真大啊……”
初秋的晨風(fēng)沁涼,冷風(fēng)一掃,霍甯僵硬的背脊才一點點的蘇醒過來,他轉(zhuǎn)眸,狠狠瞪了一眼飛泉和南風(fēng),牙一咬,轉(zhuǎn)身,攥拳,大步朝走進了義莊。
他這幅模樣好似要去打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多么不甘。
他還是不信,他要親眼看看,看看這個秦莞究竟有什么本事!
晨時的亦莊內(nèi)一片昏暗陰森,負(fù)責(zé)看守義莊的寬叔面枯聲啞,著一身粗麻黑衣,正提著一盞燈等在偏堂門口,見霍懷信幾人簇?fù)碇晃灰嘛椙妍惖拿裁佬」媚镒哌M來,他枯瘦的臉上面無表情,眼底卻有訝色一閃而逝,打量秦莞一瞬,他恭敬的推開了偏堂的門。
門一開,一股子沁人的冷氣伴著尸臭撲面而來,幾乎瞬間,秦莞的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后面徐河快步上前,當(dāng)先入了偏堂,“九小姐稍后,小人這就點祛晦香?!?/p>
徐河上次見過秦莞驗尸,早已備好了祛除尸臭的蒼術(shù)藥香,他打開箱子一通忙亂,這邊廂,秦莞卻毫不在意的走了進來,她通身泰然,后面的岳清本是興沖沖跟著,待走到門口卻也是腳下一頓,然而看著背影從容的秦莞,他硬著頭皮跟了進來。
之后岳瓊和燕遲相繼而入,到底沙場浴血過,面色未見明顯變化。
茯苓站在最后,自人隙中看了一眼偏堂的景象,小臉霎時間慘白。
堂中放著個長案,上面躺著個無頭人形,而屋子四周除了冰盆之外,還放著白色的引魂幡和五彩的紙扎,再加上空氣中彌漫著的紙錢香火味兒,活脫脫一個詭異而驚悚的靈堂,更可怕的是,躺在“靈床”上的死者穿著一襲紅艷如血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