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市的會議很快結(jié)束,托那場大雨的福,聆泠保住了現(xiàn)有的工作,湛津同意讓她繼續(xù)留在那個報酬連一條裙子也買不起的小公司,相應(yīng)的,她要搬去和他住。
其實對聆泠來說沒有差別,在三個月以前,他們本就是住一起的,只是中間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她別扭且自棄,在湛津出差不在家時一個行李箱搬離了那里。
和建藍的合作也繼續(xù)由聆泠和張兆全程跟進,這天在公司大樓辦理最后的交接工作時,張兆在僅剩兩人的會議室里欲言又止。
聆泠察覺到了,也很自然地問了出來。
“是有什么事嗎?”她整理著文件,長發(fā)柔柔披散肩頭。
張兆被那一瞬伴著陽光的回眸晃了神,又很好地將情緒掩藏在鏡片下,他與女孩保持著適當(dāng)距離,得體的禮貌讓他即使問出越界的話也只會認為是不小心。
“你昨晚睡得好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種問題。
聆泠點頭微笑:“挺好的?!?/p>
“其實昨天我準(zhǔn)備來看你的?!苯柚f文件的動作張兆稍微靠近,對著陽光的方向讓他的瞳仁在鏡片下淺若琥珀,許是反射的光太刺眼以致于看不清,張兆微微俯身,看向聆泠同樣流光溢彩的眼睛。
這個角度聆泠才發(fā)現(xiàn)他鼻子很挺,鏡框架在鼻梁上,有種天生就很適合的莫名的氣質(zhì)。
“我在下午給你打了電話,可你沒接。”
聆泠回憶:“我那會兒應(yīng)該是睡著了?!?/p>
張兆很輕地笑了下,側(cè)身撐靠在桌旁,偏頭瞧著聆泠安靜卻靚麗到足夠吸引所有目光的臉龐,身體微傾,很隨意地答話,“我猜也是?!?/p>
“你前天喝那么多,后面還吐了,應(yīng)該挺難受的。”
他突然提到那個被掛斷的電話,聆泠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湛津的胡來有沒有露餡,抿唇看著他。
“別這樣。”張兆一無所覺,還在開玩笑,“我不是你的家長,你喝酒不會被訓(xùn)的?!?/p>
張兆長她四歲,今年26,說家長不至于,但看起來確實很有一副嚴厲大哥哥的模樣。
“老王剛剛通知,讓我們繼續(xù)負責(zé)這個項目的跟進,本來昨天出來的表上沒有你,我還捏了把汗。”
“萬幸,組織沒有讓我失去你這個好伙伴。”
“這次回去以后還要跑好幾個項目涉及場地,環(huán)境可能有點艱苦,先給你個提醒。”張兆沖聆泠眨了眨眼,把鋼筋水泥、灰塵仆仆的現(xiàn)場說得很隨意,“不過你跟著我走就好了,我們在辦公樓里,不會有太多接觸機會的?!?/p>
“好,我會認真做的?!?/p>
女孩認真的模樣仿佛真把他逗笑,張兆俯得更低,都快要突破社交距離,架著鏡框的高挺鼻梁搞怪似的拱了拱,眼也帶了三分笑意,“好,聆泠小姐,我也是?!?/p>
這樣近的距離有些不合適,聆泠微不可察地后退。
“不過——”就這一句問詢讓她停住了腳步。
“你明天確定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我……”
“聆泠?!苯ㄋ{的張英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在門口,一身職業(yè)裝的女性隱晦瞥了眼身后,聆泠從沒在她臉上看到過類似忐忑的表情,直到她也跟著看過去,目光滯在門旁。
“湛總找你。”
大開的玻璃門后,湛津單手插兜,那雙總是很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不再慵懶隨性,目光沉沉,于背光處看向兩人錯位后仿若接吻的咫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