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遠處那個正準備收拾東西的身影上,充滿了敬畏、不解,以及一絲絲恐懼。
那個在宗門里掃了十年地的雜役,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閑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了焦點。
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全部家當——一個破爛的、打了好幾個補丁的包袱。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黑乎乎的咸菜壇子用布條綁在腰間,然后把那把用了多年的掃帚插在背后的包袱里,看上去不倫不類,像個逃荒的乞丐。
火炎童子的分神在他身邊急得團團轉(zhuǎn):“你就這么去?不帶幾件法寶?不帶幾個隨從?焚天子那是什么地方?九幽火域!進去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林閑從包袱里又摸出兩個冷硬的饅頭,塞進懷里,滿足地拍了拍:“我?guī)э埩耍壬抖紡??!?/p>
火炎童子幾乎要氣得吐血。
但它又怎會知道,對林閑而言,真正的底牌從不需要外露。
那部足以讓諸天萬界瘋狂的【萬火歸源訣】,早已被他一呼一吸間刻入了每一寸骨髓;那足以鎮(zhèn)壓神魔的【封魔神印】,早已化作了他心臟每一次的跳動節(jié)律。
他的身體,就是最強的法寶;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依仗。
收拾妥當,林閑扛著掃帚,向山門走去。
山門前,青石古道延伸向未知的遠方。
蘇清雪早已等在那里,白衣勝雪,風姿卓絕。
“你非走不可?”她看著他,眼神復雜。
十年了,她是從小看著這個默默無聞的雜役在宗門里掃地長大的,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凡人,直到最近異象頻發(fā),才驚覺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林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若你離去,萬魔余孽若再次來犯,青云宗又該如何自保?”蘇清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她擔心的,是整個宗門的安危。
林閑停下腳步,沉默了片刻。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東西,那是一塊被燒得焦黑的木牌,上面依稀還能辨認出“雜役院”三個字。
這是他剛?cè)胱陂T時,雜役院的門牌,后來在一場意外的大火中被燒毀,他卻一直留著。
他走到山門旁的土地前,蹲下身,將這塊燒焦的木牌,輕輕地、鄭重地插入了泥土之中。
“我走了,但我的火,沒走。”他低聲說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異變陡生!
嗡——
以那塊木牌為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光暈驟然擴散!
緊接著,青云宗九座主峰的山巔,后山的禁地,演武場的中央……九處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地火節(jié)點,在同一時刻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