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宗主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林閑!你受我青云宗十年養(yǎng)育之恩,如今身懷異寶,不思報效宗門,反而欲擅自離去,你若敢踏出此門,便是叛宗!”
林閑的腳步停下了。
他緩緩回頭,那雙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眸子里,第一次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青云宗養(yǎng)我十年,我不殺一人,已是仁至義盡?!?/p>
他聲音一沉,帶著無盡的威嚴(yán)。
“若再逼我……”
話未說完,他只是輕輕一揮袖袍。
轟!轟!轟!……
大殿前廣場上,那九尊象征著青云宗千年傳承與榮耀的巨大火鼎,在同一時刻,毫無征兆地齊齊炸裂!
堅不可摧的千年玄鐵,在頃刻間化作了最細膩的灰燼,被風(fēng)一吹,洋洋灑灑,散落一地。
整個青云宗,鴉雀無聲。
當(dāng)夜,月色清冷。
林閑收拾好了他那唯一的家當(dāng)——一個打了幾個補丁的破舊包袱,里面只有幾件換洗的雜役服。
他緩步走向山門,十年了,是時候離開了。
然而,在巨大的山門牌坊下,一道白色身影靜靜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是蘇清雪。
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枚晶瑩剔透、散發(fā)著刺骨寒氣的冰晶玉符,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焦急:“西境防線傳來急訊,萬魔窟已連破我宗三重護山大陣,魔氣滔天,最多三日,便會兵臨山下。宗門……求你留下。”
林閑的目光落在她那張清麗絕倫的臉上,看著她眼中的那一絲懇求,十年來古井無波的心,竟泛起一絲漣漪。
他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很輕,卻足以讓月色失輝:“我不是為宗門而戰(zhàn),是為這十年,它給我的三餐饅頭飯。”
他頓了頓,目光越過蘇清雪,望向遠處那片已經(jīng)被魔氣染成墨色的天際,語氣變得深沉而堅定。
“但我,不會讓青云斷在今日?!?/p>
這番話,讓蘇清雪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
然而,就在此時,火炎童子驚恐萬狀的低語,如同一道冰冷的電流,在林閑的腦海中炸響。
“林閑,小心!地底……地底那道沉睡了萬載的黑焰……它動了!”
“它在模仿你的火種頻率,它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它……它想寄生你!”
林閑臉上的笑意緩緩斂去,他平靜地望著遠方那魔氣與殺機交織涌動的天際,夜風(fēng)卷起他破舊的袍角,獵獵作響。
他輕聲開口,仿佛在回答火炎童子,又仿佛在對整個世界宣告。
“那就讓它來——”
“正好試試,我這十年簽到,到底攢了多少底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