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跪在殿中央,身體微微發(fā)抖,臉色慘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這么說,你只是覺得那盒子手感有些異樣,并未察覺到有毒?”皇帝坐在龍椅上,聲音聽不出喜怒。
“奴才……奴才愚鈍。”韋德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后怕,“奴才只是覺得,那盒子邊緣有些扎手,像是沒打磨干凈的木刺。奴才怕那木刺扎傷了貴妃娘娘的玉手,這才……這才捧得格外小心。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那上面竟然是……是劇毒??!”
他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演得情真意切。
“奴才該死!奴才差點(diǎn)就成了千古罪人!”
皇帝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劉瑾……平日里與你有過節(jié)?”
韋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一顫,頭埋得更低了,聲音細(xì)若蚊蠅:“沒……沒有。劉總管是奴才的上司,對奴才……只有教誨?!?/p>
“教誨?”皇帝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玩味。
韋德“嚇”得不敢說話,只是發(fā)抖。
皇帝敲了敲龍椅的扶手,加重了語氣:“說!”
韋德這才像是被逼得沒辦法,用一種豁出去的悲壯語氣,“無意”中透露道:“劉總管……只是……只是教誨過奴才幾次,說……說奴才年紀(jì)輕,不懂事,千萬……千萬不要站錯了隊……否則,將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站錯了隊?
這四個字,像一道閃電,劈進(jìn)了皇帝的腦海。
皇帝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
他韋德是什么人?是自己剛剛從皇后和貴妃的爭斗中提拔起來,留在身邊觀察后宮動向的“眼睛”。他韋德站的隊,不就是朕的隊嗎?
劉瑾讓他不要站錯隊,言下之意,就是讓他不要站在朕的這一邊!
劉瑾又是誰的人?他是丞相趙嚴(yán)安插在宮里的眼線,這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
所以,這不是劉瑾和韋德的私人恩怨。這是丞相趙嚴(yán),在通過劉瑾,敲打朕!是在警告朕,不要試圖打破后宮的平衡,不要試圖插手他們早已劃定好的勢力范圍!甚至,不惜用謀害貴妃這種極端手段,來鏟除朕新立的棋子,給朕一個下馬威!
想通了這一層,皇帝的后背驚出了一層冷汗,隨即,一股滔天的怒火從心底燒起。
好!好一個趙嚴(yán)!好一個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他的手,已經(jīng)不僅僅是伸進(jìn)后宮了,他這是想直接掐住朕的喉嚨!
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韋德身上時,已經(jīng)完全變了。
在他眼里,這個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太監(jiān),不再是一個投機(jī)取巧的滑頭,而是一個在丞相勢力的巨大壓力下,依舊堅守本心,寧死不屈,忠于自己的孤臣!
韋德心里的小人兒,已經(jīng)笑得滿地打滾。
一石三鳥!
這一計,不僅讓死敵劉瑾永世不得翻身,還讓柳貴妃欠了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最重要的是,它完美地將自己塑造成了皇帝陣營里對抗丞相勢力的“忠勇之士”,徹底鞏固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叮!檢測到來自大夏皇帝的信任、賞識、同仇敵愾等劇烈正面情緒!情緒值+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