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
這……這他媽是怎么回事?!
“哈哈……”一聲低沉的笑,打破了寂靜。
是皇帝。
他先是低笑,隨即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最后變成了響徹整個金殿的狂笑!他猛地從龍椅上站起,幾步?jīng)_下御階,一把從昏倒的信使懷中奪過那份用血寫成的戰(zhàn)報。
他的手在抖,劇烈地顫抖。
他看著那上面潦草卻字字千鈞的文字,眼眶瞬間就紅了。
贏了!他贏了!這場壓上他所有尊嚴(yán)和未來的豪賭,他贏了!
“好!好一個秦烈!好一個蘇戰(zhàn)!”皇帝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嘶啞,他高高舉起戰(zhàn)報,環(huán)視著底下目瞪口呆的群臣,“此戰(zhàn),秦烈當(dāng)記首功!蘇戰(zhàn)亦有大功!朕要重賞!重賞!!”
百官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短暫的錯愕之后,浪潮般的恭賀聲瞬間爆發(fā)。
“陛下圣明!天佑大乾!”
“此等神機妙算,非同凡響!丞相大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臣等拜服!”
“是?。∶髅嫔献屘K國公佯攻,暗地里卻早已安排秦將軍這支奇兵,一明一暗,虛實結(jié)合,簡直是兵法之典范!丞相大人高瞻遠(yuǎn)矚,我等望塵莫及啊!”
無數(shù)道飽含著敬佩、諂媚、討好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趙嚴(yán)。
在他們看來,兵部尚書是相黨的人,能調(diào)動秦烈這支邊軍,還能構(gòu)思出如此驚天逆轉(zhuǎn)的計劃,除了這位權(quán)傾朝野的趙相,還能有誰?
然而,被萬眾矚目的趙嚴(yán),卻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些恭維和贊美,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地疼。他的臉色,由紅轉(zhuǎn)青,由青轉(zhuǎn)白,最后變成了一片死灰。
神機妙算?運籌帷幄?
他算了個屁!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就在半個時辰前,還在府里等著給蘇戰(zhàn)收尸!
他被人耍了!
在他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棋盤上,有一只看不見的手,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下出了一步驚天動地的棋,將他布下的死局,攪了個天翻地覆!
是誰?
到底是誰?!
趙嚴(yán)的目光,像一頭尋找獵物的餓狼,瘋狂地掃視著整個大殿。他掠過那些興奮的同僚,掠過那些劫后余生的蘇黨官員,掠過龍椅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皇帝……
最后,他的目光,凝固在了龍椅之側(cè),那個一直安靜侍立,仿佛不存在的、小小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