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卻讓攬?jiān)峦ぶ車目諝馑查g凝固成
“撲通!”
蘇清漪腿一軟,整個(gè)人癱倒在地,鳳眸中的驚恐幾乎要溢出來,嘴唇翕動(dòng),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她腦中只有一個(gè)念頭:完了。
韋德也好不到哪里去。剛剛兌換“金剛不壞”帶來的強(qiáng)大感覺,在這道冰冷的目光下,脆弱得像一張紙。那股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的寒意,是超越了肉體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他心里的小人兒剛剛還在為十萬情緒值狂歡,此刻已經(jīng)光速換上囚服,抱著頭在地上瘋狂打滾,發(fā)出了土撥鼠般的尖叫:“啊啊啊啊——!抓奸現(xiàn)場!是抓奸現(xiàn)場!皇帝老兒開著隱身掛來gank了!這下死定了!金剛不壞也扛不住誅九族啊!怎么辦怎么辦?要不現(xiàn)在就說我是個(gè)瞎子,剛才皇后親的是柱子?”
電光石火之間,韋德已經(jīng)跟著跪了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委屈。
“陛下!您誤會(huì)了!!”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一步,一步,走進(jìn)了亭子。每一步都像踩在韋德和蘇清漪的心尖上。他沒有看韋德,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那花容失色、癱軟在地的妻子,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了。
“哦?誤會(huì)?”皇帝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玩味,“朕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如何誤會(huì)?難道是朕的眼睛聾了,還是耳朵瞎了?”
他彎下腰,伸手,動(dòng)作輕柔地將抖成一團(tuán)的蘇清漪扶了起來。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地劃過她還帶著淚痕的臉頰,正是剛才被韋德的臉頰“印”過的地方。
“皇后深夜不眠,與朕的‘王牌’在此私會(huì),還送上如此……‘厚禮’。朕倒是好奇,你們之間,除了君臣,除了主奴,還有什么不能讓朕知道的關(guān)系?”
蘇清漪被他扶著,身體卻僵硬得像一塊石頭,牙齒都在打顫,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陛……陛下……”
皇帝聽到了那句“我的將軍”。
韋德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任何一個(gè)男人,聽到自己的妻子用那種語氣對(duì)另一個(gè)“男人”說出這種話,都絕無可能善了。死局,這是真正的死局。
他心里的小人兒已經(jīng)放棄掙扎,開始給自己畫十字了:阿門,哈利路亞,無量天尊……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投胎美利堅(jiān),起碼沒有皇帝……
等等!
將軍!
韋德的腦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忠心耿耿被誤解”的悲憤,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陛下明鑒!皇后娘娘千金之軀,奴才萬死不敢有絲毫褻瀆!娘娘她……她只是太激動(dòng)了!”
“激動(dòng)?”皇帝的目光終于從皇后身上移開,落在了韋德臉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拼命掙扎的螻蟻。
“是!”韋德叩首道,“陛下!您是天子,是真龍!您不知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做臣子的,在鷹愁谷消息傳來之前,是何等的煎熬!尤其是皇后娘娘,鎮(zhèn)國公是她的生身之父?。 ?/p>
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組織著語言,這是他兩輩子加起來最重要的即興演講。
“娘娘說,她感激奴才,要給奴才一份天大的謝禮!奴才惶恐,不敢接受??赡锬飯?zhí)意要給,奴才只能前來?!?/p>
“到了此處,娘娘提及鎮(zhèn)國公,提及北境數(shù)萬將士,悲喜交加,情難自已。她說……她說此戰(zhàn)能勝,全賴陛下您這位‘大將軍’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是您,才是拯救蘇家,拯救大乾的定海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