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敖昱在離開小月亮近七個月后,回來了。
他沒穿甲胄,外罩皮袍,內(nèi)穿麻衣,皮袍脫下來就直接扔火里燒了。敖昱直接把頭發(fā)全剃光了,將自己在藥水里悶了一個時辰,幾乎蛻下兩層皮來,才裹上衣裳朝外走。
一開門,臉上糊著油膏的小月亮,正坐在游廊的柵欄上,抬頭看著他。
“小月亮,我好想你,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p>
“你惡人先告狀!我叫過你好幾次,你都當(dāng)沒聽見,還是跑了。”小月亮說著委屈了。
“我的錯?!卑疥畔日J錯,“別哭,油膏要掉沒了?!?/p>
小月亮扁著嘴,鼻子和下巴都皺皺的,眼淚正在他眼眶里打轉(zhuǎn):“沒哭!走,吃飯去。我早早讓廚房,給你包了餃子?!彼粗疥牛鞍撞朔蹢l雞蛋的?!?/p>
敖昱沒帶輜重,一路吃的都是劫掠來的肉食和奶制品,偶爾才有些野菜啃。再喜歡吃肉的,這個時候也得清清口了。
“小月亮懂我……我抱你回去。”敖昱還記得他的腳,那道道裂口,他踩著地豈不是踩在刀山上?
“你休息幾天再說!我不信你大腿沒事。狄季安什么都沒告訴我,但我又不是沒腦子。你……可是金枝玉葉。早些年我從樹上跳下來都能砸折了你胳膊,更何況現(xiàn)在。沒事兒。”
兩人便慢悠悠朝正房走,小月亮的腳確實很疼,敖昱的精神沒問題,可他這個十九歲的身體,就快崩潰了。
只吃了六個口味素淡的餃子,敖昱就停了筷子,直接回內(nèi)室躺下了。閉眼之前,他看著小月亮笑了笑,這才閉上了眼睛。
敖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小月亮晃了他幾下,叫不醒,便燒了燒銀針,用針戳進他的指甲,敖昱顫了一下,睡夢中直接掐住了小月亮的脖頸,但他聞到了熟悉的荷葉香味……
敖昱睜開了眼睛——兩人沒商量過,小月亮卻已很清楚他們的處境。
碌王必須是不敗的,他可以睡一個好覺,但不能暴露出他疲憊至極的真相。
見他醒來,小月亮給敖昱喂了一碗蛋羹。敖昱看著小月亮,聞著他的香味,才把蛋羹一口一口吞咽下去。
【辛苦了?!?/p>
【我、我該做的?!?/p>
蘋果醋最近一直盯著敖昱的各項身體監(jiān)控數(shù)據(jù),敖昱沒受傷,沒生病,但他就是個ps版本的瘋狂加班工作狂。士卒還能輪班休息,他卻只有一個。
每當(dāng)敖昱某個方面接近猝死警戒線的時候,蘋果醋就會瘋狂嚎叫。然后敖昱就會停下來,進行適當(dāng)?shù)恼{(diào)整。
蘋果醋成功達成“監(jiān)控儀”成就……
大黑魚一直在嗝屁的邊緣大鵬展翅,以最極限的方式展示著,什么叫“活著就行”。
蘋果醋甚至有種自己在玩“生存類電子游戲”的錯覺,就那種有著無數(shù)參數(shù),得時刻注意著小人死活,否則小人就會瘋死、病死、餓死、渴死、凍死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