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侯是在草原那邊打過大仗的,也與西域接觸過,風俗習慣與中原徹底不同。就中原的那些官兒,管得好外邊嗎?
凌侯把茶喝完了,也沒想出來到底該怎么接。
皇帝的態(tài)度他幾乎可以猜到——不想,不要,一切維持現(xiàn)狀。
這邊大祭司的態(tài)度同樣很容易猜到——你不愿意,我讓你愿意。
凌侯也是清楚皇帝怎么一提起白馬國就暴躁的,白馬國一次次以退為進,得到了他們所有想要的東西,換他他也暴躁。
晉國要臉,蠻夷不要。不要臉竟如此強大……
凌侯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薛拂驚又在繡花了,他繡的是一只深棕色的松鼠,身上毛皮蓬松油亮,舉著顆松果磕得正香。
“惟妙惟肖?!绷韬钫嫘膶嵰獾胤Q贊著。
“多謝?!卑疥趴蜌馕⑿?,笑容比剛剛真摯了許多。
這又是一個很怪異的地方,凌侯從對方的舉止言行里,看不到野心。他和那位沉迷打絡子的圣子,都是真心以此為樂的——他這把年紀,自認為不會看錯的。凌侯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對野心勃勃的青年,他們的異常行為只是一種遮掩,可他看到的,是一對享受生活的平靜青年。
凌侯看不到野心,看不到仇恨,看不到貪婪。他們倆才該參佛求道去。
“八年前,二位一出世,便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那這次呢?”
“侯爺,您該也看出來了,草民是個規(guī)矩人?!?/p>
雖然確實專心打絡子,但也支棱著耳朵聽情況的樂希:“撲哧!嘿嘿!”
敖昱寵溺又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草民,想做個給江湖定規(guī)矩的人,朝廷在一邊看著就好,也最好在一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