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不急,又取了根鐵頭的竹管出來,他剛要再扎,卻陡然手上一僵。
“撤!”當先那人極果斷低喝一聲,可他倆行動卻如手腳僵硬的木偶,笨拙地轉身,先后跌在了地上。
“吱嘎?!?/p>
敖昱和小月亮推開了門,敖昱依舊是寬袍大袖的直裰,左手拎著一串仿佛爆竹般的東西。
小月亮卻換了一身江湖人常穿的紫色緊身箭衣,頭發(fā)規(guī)規(guī)整整地用根小劍模樣的銀簪扎著,如此打扮倒顯得眼睛更大了一分。
目前,敖昱可不敢讓他穿著繁復的寬袍大袖跟人開打,那多少會影響到戰(zhàn)斗力。小月亮手上提著一柄刀,背后還背著兩柄,這都是從十羅剎的兵器庫里找出來的。敖昱畫了圖紙,羅剎寨的鐵匠正在趕制新刀。
此外,小月亮的手上,戴著做工精細的手套——敖昱做的,完全貼合小月亮的手掌,尤其在關節(jié)處,手套內附有以特殊蟲膠制成的軟墊,以保護指節(jié)。
老白也提著個燈籠出來了,無需兩人吩咐,他自將燈籠掛好,再去細瞧黑衣人。
老白拎起其中一個的腦袋,扯下面巾一看,頓時皺了眉——這人三十許的年紀,五官英俊,眉目間頗有幾分正直慈悲的味道。他又去扯這人的衣裳,在他左肩膀上發(fā)現(xiàn)了個虎頭蜂的紋身。扯下另外一人的面巾,這竟然是個面容秀美的女子。
“呸!”老白一口唾沫噴在了男子的臉上,“你也配稱蜂?!”也算是隱晦地拍了馬屁了。
他抬頭向敖昱稟報著,將兩人的來歷一一說來:“稟主人,這一對是有名的采花大盜,虎頭蜂與勾魂蝶!江湖上狂蜂浪蝶,說的就是他們倆……”
虎頭蜂本是感悟寺收養(yǎng)的孤兒,因根骨奇佳,自小被收為沙彌,但他十八歲出來闖蕩江湖,便動了凡心。感悟寺對此倒是也不忌諱,讓他還俗了。這位很快便娶了位老俠士的女兒為妻,繼承了人家的衣缽,也闖下了些名號,一時倒是也成了一段佳話。
虎頭蜂三十歲時,已經(jīng)是一代大俠了。但沒多久,他就管不住自己了。一開始只是些風流名聲,都是你情我愿的,只他妻子過得委屈,后來他妻子莫名就死了,都說是抑郁而亡。
他妻子一死,虎頭蜂越發(fā)無忌了,漸漸就有些不太好的名聲傳了出來。直到虎頭蜂禍害某個大門派的俠女,卻讓俠女的師兄給當場抓到,事情才鬧開了。此時,眾人又翻出許多平民女子被害了的事,這才做實了虎頭蜂的惡名。讓他從坐鎮(zhèn)一方的大俠,變成了四處流竄的采花大盜。
“呸!”老白又啐一口,“祭司該知曉,咱們黑道也講究個盜亦有道,此等采花害命之人,我們也最是膈應!”
至于跟他一塊兒的勾魂蝶,便更奇葩了。她原是閉月宮的女俠客,甚至她還曾是虎頭蜂的被害者。
卻不知怎的,她竟不惡,反對虎頭蜂死心塌地,說什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甚至為了跟虎頭蜂在一塊兒,她偷偷修習了閉月宮禁止的魔功,也做了個采補男人的女花賊。到現(xiàn)在閉月宮還在滿世界追殺這兩人,無奈勢單力薄,一直未能找到人。
一來二去,這兩人還真在一塊兒了,且將閉月宮原本的魔功修改得越發(fā)可怕,到了如今,兩人甚至是都是葷素不忌,男女皆可。
“……兩位主人莫看他們這面容不過三十上下,其實都是成名許久的老魔頭了,虎頭蜂快八十了,勾魂蝶也六十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