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的那幾個,過來!”敖昱轉(zhuǎn)身,
一聲吆喝。許多大臣尋思,
他們在家里使喚奴婢都不會這個態(tài)度。
后邊那八個西域衣著的使臣,
屁滾尿流地過來了,
離著敖昱幾步遠就跪了一地。
“都是一條路上的……怎么?想去崎州牧馬?”
崎州基本上就是江湖世界隴西的情況,西域商人進入中原的第一站。
“嘭!嘭嘭!”地上出現(xiàn)了八個磕頭如搗蒜的使者。
敖昱沒到碌州時,這些屁大點的小國,
讓三胡揍得此起彼伏地亡國,他們王室男人的作用就是不斷的逃亡和復國,
女子的作用則是和親或被搶(好看的男人有時候也一樣)。能抱住一個部落的大腿,
方才能活得長點。
敖昱平定了草原,他們才是真正地過上了好日子,扒著絲路吃得滿嘴流油。使臣入京,
敖昱也從不阻攔。
林清安講得實在簡略,敖昱能聽出這事兒對太子的威望是個打擊,畢竟是獻給他的妃子——無論是有人劫持還是公主與人私奔,但男人嗎,他三妻四妾理所應當,但妻妾給他戴綠帽子絕對是奇恥大辱。
這事情更深層的,是在威脅敖昱。畢竟西域挨著北胡三州和草原,他們要來京城見皇帝,不就是得從三州過來嗎?
就是……想拿這件事威脅敖昱的人,他是不是沒搞清楚局勢?
“看來也不是蠢貨?!倍脊虻煤芨纱?,沒一個梗著脖子大言不慚要揮軍南下的,所以敖昱就更不理解了,“你們來干什么的?”
“……”沒人回答,八個人都努力想把腦袋塞進金鑾殿地磚的磚縫里去。
敖昱一腳踢在一位使臣的肩膀上,把這人踹了個歪栽,這人依舊一聲沒吭,趕緊跪好??磥磉@是死也不會開口了。
“六侄子,人都是你帶來的,怎么回事兒?”
景王抿緊嘴唇:“……”
這件事吧,來自雙方在基礎認知上的誤會。
目前在場的使臣,都出自西域大國。這沒錯。被敖昱認為是鼻嘎小國的他們,在西域這個地區(qū),確實是大國。畢竟看事情得是相對看啊。
西域現(xiàn)在與碌王的三州接壤,絲路的一端被碌王把持,敖昱和小月亮通過絲路賺取了大量財富。沒錯。
碌王是大梁的藩王,要聽命于大梁的皇帝,景王是他的王侄,和皇帝更親近,與碌王的身份大體相當。這個吧……從書面上看,也沒錯。
大梁擁有遠超于三州的國力、軍力,畢竟碌王擁有的,只是大梁的三州之地。所以,三州遠遠弱于大梁。這個確實沒錯,體量擺在那里,三州確實弱。但這個前提是大梁真的能來一個舉國動員,而敖昱看著他們動員一動不動,等著他們集中舉國之力來打自己。
(皇帝:朕做不到啊,實在做不到啊?。╇m然他已經(jīng)悄默默地在碌州到京城這一線上增兵了,但三州的動員能力比中原快得多,而且許多地方幾十年沒打過仗了,軍士的訓練松弛,吃空餉嚴重,真打起來……最后誰贏說不準,但前期他們八成得遷都。
于是,遠離朝堂的西域使者們,錯誤估計了朝廷對三州的統(tǒng)轄力度。大梁朝廷很溫和,對他們的態(tài)度很恭敬,可以說是予取予求。讓他們認為,可以借助朝廷的威勢,鉗制碌王,從大梁、從碌王得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