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之后,許多老客就沒再來過。
說碌王兩口子一個暴虐一個嬌慣,他們確實也多見景王夫夫平易近人,但剛才那一幕,人家碌王夫夫也挺有涵養(yǎng)風度的,就是日常架子大了點兒,但身份在那兒擺著,都是人家該得的,手下人也都很規(guī)矩。反倒是麥香閣……手下人的心都大過天去了。京城人傲,但也在趨吉避兇上很有一套。
景王與悅屏襲剛到悅家才知道店里的事情,來傳話的伙計高高興興地說:“還是咱家的點心好。那碌王兩口子讓掌柜的罵著,還悶頭挑點心,死活不走,沒臉沒皮的!這還是藩王呢,根本沒見過什么好東西,饞成這樣了!”
“胡鬧!閉嘴!”悅屏襲嘴巴都要氣歪了,“你們什么時候自大成這樣了!碌王夫夫規(guī)規(guī)矩矩進麥香閣買點心都被罵了,其他人還敢來?!”
麥香閣是趕過客,但那都是些蓄意來惹麻煩的,且素有劣跡,把他們趕出去,老百姓都會拍手叫好。碌王的名聲……雖然也不太好,但人家是戰(zhàn)功赫赫的藩王,如今南北的牛羊價錢都降了許多,耕牛不再少見,老百姓固然是傳他和王夫的閑話,但私心里其實還是挺喜歡他們的。
“爹,疾琿(景王),我得去店里一趟?!?/p>
“你去吧?!本巴鮽?cè)身讓開路。
誰知悅屏襲剛邁出一步去,就有下人來報:“二老爺!老爺說,請您趕緊去季府幫忙!”
“季府?季尚書家里?”
“是!季大人那邊剛派了人來求救,說是碌王和三……和王夫帶著人把季府圍了,正要比武呢?!?/p>
悅溪行三,他上頭本來還有個哥哥,可剛五歲序齒,一場寒癥把人就給帶走了。
“這事兒找我作甚?我……”悅賁看向了兒子和兒婿,“你滾一邊兒去?!彼哑腿讼戎甘棺吡耍讲诺吐晢?,“這事兒,你們要管嗎?說正經(jīng)的,別想什么會不會讓我為難,你們的事才是大事?!?/p>
他看著悅屏襲,又特意補了一句:“我當年是覺得三郎可憐,才多有回護,可你才是我兒子,我自然得向著你。”
悅屏襲笑著道:“爹!兒子知道。”
景王也在一旁笑道:“這事兒,我們還是要去看一看的。伯父……”季高淵是他的人,他不能不管。
“我不去,季高淵是大哥的老友,又不是我的。”
總算,悅朗也不是真那么糊涂,景王與悅屏襲出門的時候,看見他也套車跟在了后頭。
坐在車上,悅屏襲突然道:“疾琿,我家喜單名,你知道我的雙名是怎么來的嗎?”
景王搖了搖頭。
“我原本……該叫悅襲,可我爹卻說‘不好,這名字太像家里的三郎了。他福薄智淺,比不得三郎。我加個屏,給他隔開吧。’我幼時住在敬縣,三年五載才能見他一面,結(jié)果見了面,他看著我也總說家里三郎如何……”
悅屏襲此時的難過,是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