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曾經(jīng)的江湖人來參加了老爺子的葬禮,人們都沉默地站在送別的人群里,看著那些眼熟的面龐,感慨良多。
佛道依然存在,但不過是信仰之一罷了。白馬教卻已經(jīng)不復存在,因為教典都改成《商法》了,最后一本明確說是教典的《教典》上,有著大祭司的批示:都是假的,我胡謅的,沒神。任何以白馬神或我名義的造神行為,都是欺騙。
白建功嫁給了皇帝的第六子,對方小了她兩歲。
又過二十年,皇帝駕崩,登基的卻并非白建功的丈夫,而是白建功的女兒——她家的第一個孩子,都是女兒。白建功生了一個孩子后,和母親白王一樣,不愿再生育,她的丈夫也很乖巧,安于后院。
這個世界的第一位女帝誕生,開始了政體改革,她的女兒接手完成了改革,并退位,徹底終結了中原世界的帝制。
但那個時候,敖昱與樂希早已杳無消息了。
一輛掛著鈴鐺汽車開在荒野上,基建確實是好,這荒郊野嶺的,也有路。
到了一座荒山腳下,開車的老爺子把另外一位老爺子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抱了下來。
“嘿嘿……”被抱著的老爺子嘶啞地笑著。
“怎么了?”
“幸好會武功,快死了你還抱得動我,否則這一下子你就得閃了腰?!崩狭艘埠軒浀臉废Pχ冻隽税籽?,他的牙口很好,到了現(xiàn)在依然牙齒堅固。不過,他說了兩句就開始氣喘,臉色發(fā)灰,汗如雨下。
他抬起顫抖的手,撫摸著敖昱的臉頰:“阿昱?”
“我在?!?/p>
“阿昱?!?/p>
“樂希?!?/p>
“阿昱……我看不見了……”樂希委屈,老爺爺了也不能不讓人撒嬌。
敖昱摸著樂希的手,緊緊握?。骸拔以谶@兒,你在我懷里?!?/p>
“我好想……你……”他喘息越發(fā)艱難了,其實他早該死了,依舊停留在人間,不過因為真氣依舊在驅(qū)動著他的心和肺,他幾乎是個活死人了,“我……”
當樂希冰冷的手徹底失去力道時,敖昱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心不疼,只是空了,仿佛從活著的血肉變成了一塊堅冰,送向渾身的血也變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