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絕的劍胎與劍嬰原本各自為政,互不干擾,這是第一次,他的劍胎鳴叫,劍嬰緩緩伸出了手。待這次入定結(jié)束,他的劍嬰該將小劍胎握在手中了吧?
沒有驚動施絕,只讓在此駐守的平水道分幾個人輪班看顧,敖昱便帶著眾人繼續(xù)向下游去了。
宋長纓一臉肅穆,在營地中謹慎地安排人手。
她乃是敖昱的“十年同門”,也即與上官靖海一塊兒,在敖昱離開的最初十年平水期內(nèi),被楚霽衡收下的弟子。她冰木的靈根,雖弱于天靈根,但冰靈根極佳,根骨天賦也極好,且出身的宋家也是修仙大家。
其實她是不想入玄罡峰的,更不想認楚霽衡為師,那時候大師兄雖未嶄露頭角,但稍微有些人脈的家族,誰不知道玄罡峰怎么回事?進去的,不是等著被糟蹋根骨嗎?
她資質(zhì)更好的堂姐與堂弟,已分別讓天舞峰與長嵐峰的師父收下了,她那時候期待地看著他們,只盼著兩人能說上一句話——其實她也知道,剛?cè)腴T的弟子什么都不算,地位互換,她也是不敢說話的,不敢作為新人給師門找麻煩。但對當時的她來講,姐姐和弟弟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最后,他們當然是沒能救到她的命的。
沒想到,玄罡峰的情況與她所想不同,楚霽衡是“寵”著他們的,剛?cè)腴T就給了一堆靈藥,言語間對大師兄各種貶低丑化。
她當時和其他人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到了個陌生地方,楚霽衡這個師父,就是他們最熟悉的人,自然都是深信不疑的。不過楚霽衡這好師父也只當了幾個月,便懶得對所有人都寵,只獨寵上官靖海等兩三個資質(zhì)尤其出色的了。
宋長纓聽說,上官靖海如今的母親是續(xù)弦……
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上官靖海,宋長纓還是忍不住唏噓,誰能想到呢?一個資質(zhì)絕佳的天靈根,現(xiàn)在卻早早地杳無消息了。
后來,大師兄來了。大師兄自己立峰頭的時候,宋長纓厚著臉皮,跟出來了。金丹期的大師兄,在玄罡峰停留的時間,其實不長,依舊不足以讓宋長纓看清他的為人。但有一件事宋長纓看得很清楚——有他在,整個玄罡峰的風氣都不同了!
留在過去的玄罡峰是死路一條,她想活。
大師兄不克扣宗門的資源,講道的時候,能偶爾回答他們一兩個問題,已經(jīng)是他們想到的最好的情況了。
可大師兄給了他們更多,他為他們矯正修行中的壞習慣,或明或暗地幫助他們?nèi)谌霂熜謳熃悖踔痢瓗退麄兿吹ざ?,是幫每一個,雖分了先后,但那是根據(jù)丹毒的輕重,而非什么喜惡。
洗丹毒不能用藥物,只能由修為更高的長輩,以真元緩慢清理,這是一個極其耗費真元和時間的過程。不是感情頗深的長輩,不會為后輩這么干的。
宋長纓那段時間經(jīng)常會偷偷哭,她在進入玄罡峰后,就被家族放棄了,家族里再沒有人去過問她。當無利可圖時,血緣的牽絆都能被輕易切斷,至于師徒……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求的是弟子以父事師,卻沒誰念叨“一日為徒終身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