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撿起他地上的演算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商州的賦稅條目,“陛下已任命我為商州節(jié)度使,鎮(zhèn)守匈奴邊境定北城,三日后便要啟程?!?/p>
“只是我要去定北城守邊疆,商州的民政,還需一位能臣主持。”
曾立言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
他望著王建國手中的紙,喉結(jié)滾動著:“國公可知,單敏視我為眼中釘?我若隨你去商州,他定會在半路截殺?!?/p>
“那就讓他來試試?!?/p>
“我麾下的玄甲軍,正好缺些練習(xí)靶子?!?/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何況,大人在京城已無牽掛,留在此地,不過是單敏砧板上的肉?!?/p>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jìn)曾立言的心口。
他猛地抬頭,眼中的血絲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你怎么知道……”
“去年冬月,單敏誣陷你通敵,害得夫人慘死獄中,令容、令瑤兩位姑娘被流放安陽北境?!?/p>
王建國的聲音平靜得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這些事,我查了三個月?!?/p>
“商州雖偏遠(yuǎn),今后卻屬于我們自己的地盤?!?/p>
“安陽北境離商州不過三百里,到了那里,我便派親兵去接兩位媳婦,到時你們父女就能團(tuán)聚?!?/p>
曾立言的手抖得厲害,他指著地圖上“商州”兩個字,聲音哽咽:“那里……真能讓我們安生度日?”
“不僅能安生?!蓖踅▏弥讣恻c(diǎn)了點(diǎn)地圖上的商州城,“商州盛產(chǎn)鐵礦,若能招來能工巧匠,不出三年便能富甲一方?!?/p>
“只是我常年守在邊關(guān),民政上的事一竅不通?!?/p>
”大人是戶部出身,又熟知律法,正是主持此事的最佳人選。”
他忽然笑了笑,“再說,單敏害死你夫人,這筆賬,難道不該親手討回來?”
破廟外突然傳來夜梟的啼叫,曾立言的拳頭在香案上砸出悶響:“好!我隨你去!”
他扯下腰間的玉佩,那是曾家祖?zhèn)鞯男盼?,“商州的民政我來主持,但你得答?yīng)我,若有朝一日能回京,定要讓單敏血債血償!”
“一言為定。”
王建國與他擊掌為誓,掌心相觸的瞬間,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決絕。
曾立言忽然想起什么,從懷中掏出一本名冊:“我這里有幾位老友,都是被單敏排擠的能臣。吏部的周主事精通吏治,工部的秦郎中擅長水利,還有……”
“全都請來?!?/p>
王建國接過名冊,指尖掃過上面的名字,“商州百廢待興,正需要這樣的人才?!?/p>
”告訴他們,到了商州,我給他們實權(quán),讓他們能施展抱負(fù)?!?/p>
曾立言望著他眼中的光芒,突然間視乎明白了為何此人能在短短半年內(nèi)從布衣升到鎮(zhèn)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