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棟依山而建的別墅豪宅內(nèi),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意大利進(jìn)口的真皮沙發(fā)上,映得皮質(zhì)表面泛著細(xì)膩的光澤。
趙觀瓷半陷在沙發(fā)里,右臂依然打著厚重的石膏板。
他面前的黑色大理石茶幾上,一只青花瓷盤里躺著株人形何首烏,藤蔓纏繞的根莖透著暗褐色的光澤,頂端的葉片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
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得出,這是株年份足有千年的珍品,在黑市上能拍出十位數(shù)的天價,而且還有價無市。
趙雞瓷的手機(jī)屏幕突然亮起,一條來自鈺川市的消息彈了出來。
屏幕上“聚硯閣拍賣行后天開業(yè),老板蕭硯”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眼睛發(fā)疼。
“小子,你特么命還真硬。”
趙觀瓷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弧度。
他讓趙屠玉去殺蕭硯,本以為能讓蕭硯徹底消失,沒想到那廢物不僅沒辦成事,反而被蕭硯反殺了。
更讓他憋屈的是,還沒等他祭出后手,就突然遭到武者的追殺。
那些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他交出重寶才換來影屠門的庇護(hù),最后雖然反殺了殺他的武者,但也被嚇得躲在了偏遠(yuǎn)的地方,直到最近才敢回京都。
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追殺他的武者其實是古家暗堂的人。
若知道自己招惹的是連影屠門都要忌憚的古家,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動蕭硯。
他并沒有把這些追殺他的武者與蕭硯聯(lián)系在一起,因為他平時得罪的人不少,他都不清楚到底是準(zhǔn)派的人來殺他。
趙觀瓷小心翼翼地用沒受傷的左手托起何首烏,放進(jìn)特制的錦盒里,讓司機(jī)驅(qū)車駛出別墅區(qū)。
車子一路向郊外開去,最后停在無名山山腳下。
他拎著錦盒徒步上山,崎嶇的山路刮破了名貴的西褲,他卻渾然不覺,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在一處雜草叢生的山腹前停下腳步。
這里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陰風(fēng)從山坳里灌出來,帶著股潮濕的土腥味。
暗處的兩塊巨石后面,藏著兩個黑衣人,他們穿著與山石同色的夜行衣,連呼吸都壓到了極致,若非仔細(xì)觀察,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兩個“活物”。
趙觀瓷剛踏出最后一步,兩道寒光突然從斜刺里射出,兩把鋒利的匕首瞬間抵在了他的脖頸兩側(cè),冰冷的觸感讓他渾身汗毛倒豎,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別沖動!自己人!”
趙觀瓷嚇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手里的錦盒“啪”地掉在地上,“我是來找影殺堂何堂主的!”
聽到“影殺堂”三個字,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匕首緩緩移開,但依舊保持著隨時能出手的姿態(tài)。
“在這等著。”
左邊的黑衣人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說完幾個騰挪,身影就消失在了山腹深處的陰影里。
沒過多久,他帶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那中年人穿著黑色勁裝,肌肉把衣服撐得鼓鼓囊囊,臉上一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讓他的眼神更添幾分兇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