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云頂這處私人住宅里有一片高爾夫球場,午后日光慵懶,草地被照得發(fā)亮。
池毅拿起球桿試了試,伏虎在他旁邊玩著球。
楊羅文上前道:“毅哥,四爺來了。”
陳洪亮一身黑色樸素的中山裝,頭戴一頂中式禮帽,富態(tài)體胖,面部皮褶厚實,看著面善。
“小池,這么著急把我喊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池毅沒有抬頭,握著棒手柄,揮動球桿,高爾夫球飛入遠(yuǎn)處的球洞里。
“四叔,近來可好?”
陳洪亮聽他不溫不冷的口氣,心思百轉(zhuǎn),難不成他看出什么了?
他笑道:“好啊,當(dāng)然好。集團(tuán)如今蒸蒸日上,小池你又是塊做生意的料兒,大哥真是后繼有人啊。有你坐鎮(zhèn),都用不著我們操心,我啊,就只想安度晚年,享享清福。”
池毅把球桿遞給旁邊的人,坐下喝了口水。
他這時才抬頭打量著陳洪亮。
陳洪亮此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早年跟著金陽平可謂是肝膽忠心,赴湯蹈火。金陽平臨終前特意囑咐他不可妄動,因為他知道陳洪亮義氣過重,極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四叔喜歡在古巴享清福?”
陳洪亮怔了怔,道:“這不兄弟之間,得經(jīng)常來往,敘敘舊么?!?/p>
跟著陳洪亮旁邊的小弟微抬眉眼,戒備性地看了一眼陳洪亮。
陳洪亮收到他的目光,生怕自己說錯了話。
池毅見狀略微笑了笑。
“四叔,您在金沙集團(tuán)多年,股份是最多的,得到的獨立子公司也是最多的,酒莊、別墅、廠房、金鋪、賭場、會所,哪一樣少了您的?”
陳洪亮心頭微微發(fā)怵,涌現(xiàn)出不好的預(yù)感。
“二叔隱退多年,不問世事。叁叔英年早逝。只有您和五叔還在金沙集團(tuán)替我分擔(dān),我記得師父在世時,您是最聽他的話的?!?/p>
池毅說話間,伏虎站起身,虎視眈眈,往陳洪亮那邊走去。
一雙湛藍(lán)眼睛兇殘陰鷙,在陳洪亮和他手下的腿邊打轉(zhuǎn),步伐悠慢,如閑庭信步,但每一步都暗藏殺機(jī)。
陳洪亮的小弟漸漸把手伸到腰后,謹(jǐn)慎剔厲。
陳洪亮惴惴不安。
池毅仿佛看不見他們的這些動作,淡淡道:“可如今您怎么就忘了規(guī)矩?”
“什么……”
池毅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冰冷:“孟修偉處心積慮擾亂金沙,一心獨大,甚至想從金叁角分一杯羹。你也敢加入其中,四叔,你膽子越發(fā)大了?!?/p>
此話一出,那個訓(xùn)練有素的手下眼里寒光乍現(xiàn),率先拔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