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消息傳遍了全城。
鎮(zhèn)北王謝景行為求雨,立下毒誓,此生只娶沈家女一人。
城中百姓的反應(yīng)很奇怪。
他們不再跪著了,而是站起身,用一種審視和期待的目光看著我家的方向。
仿佛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他們等著我這個“仙師”顯靈,給他們帶來生機(jī)。
只有一個人,反應(yīng)激烈得像是被刨了祖墳。
柳拂月來了,她穿著一身白衣,不施粉黛,風(fēng)一吹就要倒的模樣。
身后跟著兩名婢女,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完全不顧我爹娘的阻攔,徑直闖進(jìn)了我的房間。
“沈姑娘?!彼驹谖掖睬?,姿態(tài)端得極好,聲音哽咽,“我知你怨我與景行哥哥情投意合,可北地百姓是無辜的。你怎能因一己私怨,置滿城軍民于不顧?”
好一頂大帽子。
我還沒說話,她便將那碗藥端到我面前。
“這是我費盡心思為你尋來的良藥,對你的身子有好處。你喝了它,養(yǎng)好精神,為北地求雨吧。我與景行哥哥的事,以后……以后再說?!?/p>
她話說得大義凜然,眼里的怨毒卻藏也藏不住。
我看著那碗藥,笑了。
上輩子,我也喝過一碗。
只不過,那碗藥是謝景行親手端來的。
他說,那是柳拂月聽聞我身體不好,特意去廟里求來的方子,千叮萬囑讓他熬給我喝。
我感動得一塌糊涂,喝了下去。
然后,在我為北地燃盡壽元,最虛弱的時候,那碗藥里的慢性毒藥發(f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