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發(fā)狼主阿史那咄吉坐在鋪著整張雪狼皮的胡床上,粗糙的手指捏著剛剛送回的密信,臉上那志得意滿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耳根。
密信上,那位“沐帥”的回復言簡意賅,卻字字透著“急切”:
“條件可允!物資已在籌措!地點由你定!速告!盼左先生平安!”
“哈哈哈!好!好一個沐靈夏!好一個情深義重!”禿發(fā)狼主忍不住放聲狂笑,笑聲在狼帳內回蕩,震得油燈火苗都搖曳不定。
他得意地看向被兩名侍衛(wèi)架著、勉強站立在帳中角落、面色慘白如紙、白發(fā)凌亂披散、仿佛隨時會散架的書生——左丘。
“左先生!看到?jīng)]?!”禿發(fā)狼主晃著手中的密信,聲音充滿了戲謔與掌控一切的快感:
“你的沐帥……對你可是情深似海??!為了你,連掏空半個北境都在所不惜!嘖嘖嘖……這份情誼,真是感天動地!”
他湊近左丘,帶著濃重羊膻味的氣息噴在左丘臉上,眼神里充滿了惡意的探究:
“本狼主倒是好奇了……你和她之間……莫非真有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私情?嗯?否則……她堂堂一軍統(tǒng)帥,怎會如此失態(tài)?如此……不顧大局?”
他嘿嘿笑著,仿佛窺破了天大的秘密。
左丘艱難地抬起眼皮,那雙曾經(jīng)銳利如星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疲憊的死灰。
他嘴唇翕動,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狼主……既已得償所愿……可否……履行承諾……放我……回去……交易……”每一個字都像是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
“放!當然放!”禿發(fā)狼主猛地一拍大腿,笑得更加肆意張狂,眼中閃爍著狡詐如狐的光芒:
“本狼主一言九鼎!說放你回去交易……就一定放‘左丘’回去交易!”
他故意在“左丘”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隨即猛地提高嗓門:
“來人?。“选笙壬埳蟻怼?!”
帳簾被粗暴地掀開!兩名如狼似虎的匈奴士兵,押著一個身穿與左丘同樣破爛不堪、沾滿污漬的灰布長衫、身形瘦削、頭上罩著黑色布套的少年走了進來!
禿發(fā)狼主獰笑著,幾步上前,一把扯下少年頭上的布套!
一張帶著驚恐、稚氣未脫的漢人少年臉龐暴露在燈光下!
他皮膚黝黑粗糙,顯然是常年風吹日曬,眉眼間……竟與左丘有幾分模糊的相似!只是頭發(fā)烏黑,眼神里充滿了未經(jīng)世事的惶恐和茫然。
禿發(fā)狼主得意洋洋地指著少年,對左丘炫耀道:
“看看!本狼主為你找的‘替身’!像不像?哈哈!等會兒……趁著月黑風高,把這小子的臉……稍微弄花一點,再把這頭黑發(fā)……弄亂些!套上這身衣服!往那交易地點一送!”
他做了個推出去的手勢:
“嘿!你猜怎么著?你那情深義重的沐帥,隔著老遠,心急火燎之下……能認得出來?!”
禿發(fā)狼主越說越興奮,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