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猛地抬起頭!眼神中的迷茫和脆弱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冰冷、仿佛萬年玄冰般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胃液,那冰冷的空氣如同刀片刮過喉嚨,帶來一絲清晰的痛感,卻讓他徹底清醒!
巴圖那癲狂的、刻意刺激他的污言穢語,此刻清晰地傳入耳中,卻再也無法在他心中掀起一絲波瀾。
那惡毒的描述,此刻在他聽來,不過是垂死瘋狗的徒勞狂吠。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臉上、衣袍上沾染的鮮血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暗沉。
他一步步走向被捆在柱子上、兀自狂笑咒罵的巴圖,腳步踩在浸透血水的泥地上,發(fā)出輕微的噗嗤聲。
在巴圖面前站定。
左丘俯視著那張因狂笑而扭曲、沾滿血污的臉,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
那笑容里沒有憤怒,沒有瘋狂,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冰冷嘲諷。
“巴圖……”左丘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如同結(jié)了冰的湖面,“你以為……激怒我,就能求個痛快?”
巴圖的笑聲戛然而止!蒙住的眼睛似乎能感受到左丘那冰冷目光的注視,一股寒意從脊椎直竄頭頂!
“呵……”左丘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仿佛在嘲笑巴圖的天真,“想死?沒那么容易。”
他微微偏頭,聲音如同寒冰地獄刮出的陰風(fēng),清晰地傳入周圍士兵的耳中:
“來人!給他手腕止血!包扎好!”
士兵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是!”
“再找兩匹最快的馬!”左丘繼續(xù)下令,聲音毫無起伏,“把他捆結(jié)實了,拖在馬后面!”
“左先生?!”連霍成疾都忍不住微微皺眉,這刑罰……太過酷烈!
“照做!”左丘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巴圖瞬間明白了左丘的意圖!這是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在草原的碎石荊棘上被活活拖死!比凌遲還要痛苦百倍!
“不——??!左丘!!你這魔鬼!!有種殺了我??!殺了我啊——!!”巴圖爆發(fā)出絕望到極致的嘶吼,身體瘋狂地扭動掙扎!
左丘卻不再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塊即將被處理的垃圾。他轉(zhuǎn)向匆匆走來的赫圖喇。
赫圖喇看著眼前這如同修羅場般的景象,尤其是左丘臉上那冰冷刺骨的表情,心中那點因女真王密信而產(chǎn)生的猶豫和驚懼瞬間被壓到了最深處!他強自鎮(zhèn)定,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左先生!營地內(nèi)所有幸存的匈奴人,都已驅(qū)趕到東側(cè)空地!男女老幼,共計一千三百余人!如何處置?請先生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