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臉上肌肉扭曲:“既然她沐靈夏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打!必須打!打下黑門關(guān)!老子要親手把那個罵人的狗將的舌頭拔出來喂狗!把沐靈夏的面具踩碎!讓她跪在老子面前求饒?。 ?/p>
一直沉默的宇文泰,此刻也緩緩抬起了頭。他臉上沒有暴怒,只有一種被逼到絕境、退無可退的、近乎死寂的冰冷。
他環(huán)視著暴怒的三人,聲音沙啞而緩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諸位……都聽到了?也……都看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屈辱和絕望都壓下去,化作最后一絲燃燒的瘋狂:
“她沐靈夏……是鐵了心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連最后一點……茍延殘喘的機會……都不給!”
“求和的路……斷了!退兵的路……也堵死了!草原……已成澤國!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掃過帳外那片被絕望籠罩的軍營:“現(xiàn)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垂死巨獸的咆哮,響徹整個王帳:
“打??!”
“集結(jié)所有能拿得起刀的人??!”
四部狼主即刻下達(dá)命令,匈奴的一眾士兵又開始動了起來。
“嗷——!”
匈奴王帳前,集結(jié)的號角帶著一種破音的嘶啞,如同垂死野獸的哀鳴。
然而,應(yīng)召匯聚而來的匈奴士兵,眼中卻沒有了往日的嗜血和渴望,只剩下麻木、恐懼和深深的疲憊。家被洪水吞沒的陰影,如同瘟疫般籠罩著整個大營。
赫連勃勃騎在高大的戰(zhàn)馬上,俯瞰著這些士氣低落到谷底的士兵,強行壓下心中的焦躁,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瘋狂的蠱惑:
“怯懦的羔羊們!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那雄踞南方的黑門關(guān)!那后面是什么?!是大乾的金山銀海,是吃不完的粟米!是用不完的絲綢!是溫軟如綿的大乾女人!!”
他猛地抽出彎刀,刀鋒指向厚重的城墻,眼神中燃燒著毀滅一切的光芒:“他們拒絕了我們?nèi)蚀鹊暮驼?,他們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但我們匈奴的狼群,絕不甘心餓死在自家破碎的草場上!!”
呼延莫何立即策馬上前,聲音同樣充滿煽動性的狠戾,接過赫連破的話:
“對!我的勇士們!前方是大乾的寶庫,只要打碎這扇門,三天!整整三天三夜?。∧銈兯腥?,都將成為那富饒之地的主人!”
“殺進(jìn)去!搶光他們的糧食!奪走他們的財寶,擄走他們的女人孩童!用你們的戰(zhàn)刀,為草原失去的一切,向大乾討回血債!!搶到的一切,都是你們的!!長生天在上!我以狼主之名!立此血誓!”
“三天三夜!任爾索?。 倍d發(fā)狼主和宇文泰也齊聲怒吼,聲音在絕望的軍營上空回蕩。
這番破釜沉舟、描繪著赤裸裸掠奪和復(fù)仇的宣言,像一劑強心針猛地扎入麻木的士兵心田。
家沒了…但那大乾的金銀珠寶是真的!搶三天!或許…或許能彌補?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和對財富的貪婪,暫時壓過了對家的思念和對死亡的恐懼。
低沉的、嘶啞的回應(yīng)開始匯聚:“為了女人!為了糧食!殺——!!”
如同被鞭子抽打逼迫前進(jìn)的受傷狼群,黑壓壓的匈奴大軍,帶著一種窮途末路的悲壯和歇斯底里的瘋狂,再次撲向了堅不可摧的
黑門關(guān)!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