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穗哽了一秒,怒氣更盛,“你可以做調(diào)查,但你都不覺得應(yīng)該和我說一聲嗎?就算是婚前協(xié)議,就算是你完全的一言堂,你都還知道給我和律師看過了再簽字呢!”
江序臨一愣,因為她提到的婚前協(xié)議。她拿“一言堂”形容那些他焦慮了近半個月的鬼東西?他反復斟酌、像看不懂中文字一樣每一條內(nèi)容都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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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字解釋含義——如果不是因為莫老師發(fā)難,如果當真是他一言堂,他才不會為那些東西浪費一秒鐘時間!
嘉穗的質(zhì)疑卻一發(fā)不可收拾,“你真的只是婚前做了調(diào)查?那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知道霆霓葉揚八月份的行程,連霆霓公司的計劃你都知道?還有,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醫(yī)院?董醫(yī)生真的是你朋友嗎?”越說,想起來的事情就越多,“——上次,我左手大拇指被夾傷,你為什么會懷疑?你是不是一直監(jiān)視我,所以你知道我那不是被門夾的而是因為學長受的傷?還有之前——向斯微為我設(shè)計
logo,我收到定稿還沒多久,你就已經(jīng)定制了花……”
“我再重申一遍,我沒有監(jiān)視任何人的癖好?!苯蚺R厲聲打斷了她——他實在覺得“監(jiān)視”很難聽。
嘉穗瑟縮了一下。他的語氣其實并不兇,但他那種不容辯駁的冷靜與威嚴,是她沒有領(lǐng)教過的。
“我想要調(diào)查、想要知道的所有事,都不是隱私或秘密,而是我本該享有的知情權(quán)。”江序臨的語氣像法官落槌式的通知,“因為要辦婚禮,所以提前調(diào)查你朋友們的公開行程;因為想給你驚喜,所以提前拜托向斯微告訴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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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式;因為你日歷上沒有工作但一夜未歸還騙我說你和祝霆霓在一起,所以調(diào)查你在哪里。莫嘉穗,你不覺得你對我的質(zhì)問很可笑嗎?”
“你腦袋清醒嗎,你知道你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嗎?我們是夫妻,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合法的夫妻,我死了你得寫在我訃告第一行!”江序臨面色鐵青,咬牙道,“其他事情你可以天真爛漫想一出是一出——哪怕你提出跟我結(jié)婚也只是你又腦袋一熱圖好玩,都行,隨你。但既然結(jié)了,你沒有資格質(zhì)問我為什么了解你的朋友,為什么調(diào)查你在哪里。因為這些,本該是你主動要告訴我的事情?!?/p>
嘉穗徹底愣住了,因為江序臨的蠻不講理,幾乎是一種蠻橫的自大。
她也完全被激怒了,“你在說什么屁話?!我沒有和你分享我的朋友我的生活嗎?這和你私自調(diào)查我的行蹤是一回事嗎?你是我的丈夫,就可以入侵我生活的一切嗎?!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江序臨冷笑:“莫嘉穗,我不打算在可以合法行使夫妻權(quán)力的時候跟你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童話夢——怎么,你跟我結(jié)婚,是想要一個什么樣的丈夫?外面拿得出手能讓你媽閉嘴不再挑剔你的,回到家又做什么不做什么一切都聽你的等你召幸的?你可以愛幻想愛胡來,但這種夢你別做。”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你跟我分享一切。你能跟祝霆霓說的,也得跟我說;想和你媽吵的,先跟我傾訴;更不要提葉揚梁靜憑還有你那個狗屁前男友,他們憑什么比我了解更多?”
嘉穗說不清自己是被氣得失去了語言還是被嚇住了。面前的江序臨,好像既瘋了一樣的野蠻,又心如明鏡的清醒。
——“拿得出手讓你媽不再挑剔你”
——“你愛幻想愛胡來”
——“葉揚梁靜憑,他們憑什么比我了解更多?”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和他結(jié)婚時的沖動想法是為了讓莫總滿意,也知道她將他當作一個滿足少女幻想的體驗對象,甚至知道她抗拒和他分享工作中的事情。
他知道她的虛榮、軟弱、莽撞。然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密而不發(fā)。
而她還覺得他們的婚姻漸入佳境,一切都讓雙方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