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穗和霆霓日夜趕工,已經(jīng)初步做出一版
deo,只等有人在小程序上完成登記、通過培訓(xùn),就可以上門接單??烧胰饲∏∈亲铍y的,嘉穗自己的人脈網(wǎng)里,并沒有真正愿意來做女工的朋友——同齡人們天天受揾食艱難老板shabi的苦,可真正要“脫長衫”當(dāng)女工,不是一件更容易的事。
嘉穗想過很多主意,比如找家政公司合作,甚至去廣場舞現(xiàn)場“地推”,都覺得不妥?,F(xiàn)在有個“送上門來”的顧客,她就想,不如先試試。反正這個試錯成本低,大不了就是把人退回去。還不用賠錢。
更何況?,摾咸m然脾氣硬了些,但連虎口都厚厚老繭的一雙手,修什么都不在話下,簡直是“女工”祖宗。
這時,電話響起,是已經(jīng)提前去了北城的祝霆霓。她在后臺看見“女工”端新用戶登記,興奮地打電話來。
“可以啊小莫姐,還不到三天,就找到人了?”霆霓語氣中滿是驚喜。
嘉穗其實(shí)也很興奮,但興奮之上還壓著一層未知的憂慮,于是想笑又不敢笑似的嘆了口氣,“找是找到了,但人能待多久可不一定……”
說著,她便把常瑩女士的來歷性格,以及自己通盤的思考與擔(dān)憂說給霆霓聽。
霆霓聽完,不同她一起想辦法,不分享她的焦慮,倒稀奇出聲:“稀奇,你怎么變得這么瞻前顧后想東想西?”
“我這是謹(jǐn)慎思考成熟布局好嗎?”
“是挺謹(jǐn)慎的,但不像你個性。你之前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想做就做,也沒虧啊?!宾扌Φ溃Z帶揶揄,“這是……被誰傳染了?”
嘉穗知道她說的是誰,愣了下,還沒來得及反駁呢,走出小區(qū)門,就看見江序臨倚在車邊,手中拿著一只打火機(jī),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軇又_關(guān),那一簇簇小火苗跳躍在他眼睛里,明明滅滅。
嘉穗站定沒兩秒,江序臨就有所感應(yīng)似的看過來,展顏道:“下班了?”
嘉穗掛了電話,朝他走過去。
“你不是喝個咖啡連楓糖味兒都受不了嗎?”嘉穗盯著他手里的打火機(jī),“現(xiàn)在又連煙味都能忍了?”
江序臨無辜地一攤手,“沒有煙。”
那只最普通不過的黑色塑料打火機(jī)被夾在他虎口,輕輕晃動兩下,“只有打火機(jī)?!?/p>
“我剛剛在車上看了部電影,里頭男主角等女主角的時候就一直倚著車抽煙?!苯蚺R見她皺眉不解,認(rèn)真解釋起來,“我看著看著忽然也想試試,但我不抽煙,所以去那個便利店買了個打火機(jī)回來?!?/p>
嘉穗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從小區(qū)門口便利店轉(zhuǎn)了個彎又回來。
“這不是我會干的事兒嗎……”她看著江序臨,匪夷所思地嘟噥——朋友,你不是高冷天才嗎?看個電影學(xué)男主角抽煙等人,和我上小學(xué)頭上頂鞋墊假裝還珠格格有什么區(qū)別?
嘉穗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地陳述自己“也想試試”,就不禁又想起那個說“毛筆墨水更好喝”的豆芽菜,以及前段時間他尷尬承認(rèn)自己的眉毛是紋的。
幾副面孔層層重合,漸漸在她眼中嚴(yán)絲合縫地疊起,變成如今的眼前人。
她話音剛出,江序臨終于在她的目光中感到尷尬,幾乎同時出聲——
“……有那么奇怪么?”
嘉穗看著他,想了想,問:“那個電影,男主角等女主角,一直靠著車抽煙,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