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一直說向斯微很厲害?!苯蚺R說,“而且你這幾天不是一直為
logo
的事頭疼嗎?”
嘉穗挑挑眉,“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要幫我解決問題的話,會是直接把飛天小女警版權(quán)買下來的那個路子?!?/p>
江序臨面色平淡,不予回應(yīng)。
嘉穗?yún)s忽然伸手過來,拊住他的下頜,鼻息湊近。
“胡蘿卜蛋糕好吃嗎?”
一塊蛋糕還停留在舌尖,被她捧著臉的江序臨忘記咀嚼。淀粉與口水作用后產(chǎn)生的甜味絲絲蔓延開來。
他僵硬地點頭,但片刻后,又誠實以告:“胡蘿卜這種食材的特殊味道,哪怕正常小孩,也有相當比例是不喜歡的……”
所以他覺得莫嘉穗用橙子代替胡蘿卜簡直是天才。
嘉穗?yún)s嗤的笑出聲來,關(guān)注點很清奇,“怎么,你哪里是不正常小孩?”
舌根有點僵,那塊蛋糕不知怎么被囫圇咽下去了。江序臨沒有說話。
嘉穗依舊捧著他的臉,人也順勢坐到他腿上,貼近了距離。
她一刻不錯眼地盯著他看。
模樣上,他已經(jīng)變了很多,只除了皮膚仍然白得過分。所以在天水機場遇見,她一開始是真的完全沒認出他來,到最后他結(jié)賬時自然且正直地請教她的行當,還多給了大額小費,那張端正的臉才忽然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那種感覺,很像當年一個豆芽菜,自然地面對她臟兮兮的黑舌頭和試圖掩蓋窘迫的尷尬笑容,念教科書一樣的平直語氣說筆芯油墨不臟,但也沒什么好吃的,毛筆墨水味道更好一些。
她也在那一刻才恍然穿越近二十年時光,想起萬花筒一般囧事層出不窮的童年里,有一個豆芽菜。
同時想起,她喜歡過那個豆芽菜。
后來緊跟著是嘉穗隔三差五就要偷偷喜歡個某人的青春歲月,豆芽菜早就被翻篇無數(shù)次。但那天從機場回家,被莫莉女士打電話來耳提面命之后,她忽然打開久不見天日的最底層抽屜,翻出學(xué)生時代僅存不多的東西。
其中有幾大捆是她小時候練字的宣紙,從歪七扭八的橫畫豎畫蚊香盤,到初具筆力的端正楷書,一張不落。
她是從認識豆芽菜后開始練字的,也是這么多年唯一堅持下來的一件“正經(jīng)事”。
那天晚上她面前攤著舊紙堆,窗臺的風(fēng)吹得脆紙張沙沙作響,她想起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時的許多小事。
她當時想跟豆芽菜學(xué)寫毛筆字,似乎還正式地寫過一封邀請函,雖然早就不知所蹤;她甚至不止想學(xué)寫字,那天之后她覺得豆芽菜實在是太聰明太棒,如果能變得像他一樣,莫總也許就會像喜歡姐姐一樣喜歡她。
年少無知的一點欣賞與愛慕在天真的暢想里已經(jīng)達到完整。嘉穗當然沒有成為他那樣的人,她偶爾嚴肅,偶爾懷疑,可終究是天真又自我地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沒長性地傾心過很多人,也認真地喜歡過幾個。
現(xiàn)在……
她和他結(jié)了婚。
他不喜歡吃她做的胡蘿卜蛋糕,會一本正經(jīng)地闡釋個中“理論”原因。
他有錢買下飛天小女警的版權(quán),但選擇了為她介紹一個很厲害的姐姐。
嘉穗此時不想回憶在鹽水鎮(zhèn)突然提出結(jié)婚時的心境,只看著眼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