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這……這真的要喂給他吃嗎?”
黃泥砌成的廚房角落里,兩個瘦小的身影正蜷縮在灶臺邊不知道在搗鼓著什么。
借著窗外斜照進來的光,隱約可見那破舊瓦碗里浮著些許泛苦的黑湯,不知名的白色粉末被男孩盡數(shù)倒了進去。
“只有他死了,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
沈承安的聲音沙啞而堅定,年紀不過七八歲,卻像個早熟的小大人般緊緊抿著唇。
“哥哥,我……我怕……”
沈?qū)殐呵由乜s了縮身子,小小的手攥緊了哥哥的袖角。
她不過五六歲,瘦得臉頰凹陷,衣裳上打著補丁,一雙眼睛里全是恐懼與不安。
“怕什么?我來?!?/p>
“這樣娘就不用再挨打了……他不配做我們爹爹!”
沈承安抓過那只瓦碗,雖然嘴上說的篤定,但手在卻微微顫抖著。
他話音未落,廚房角落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
“唔……頭好暈……我怎么又喝多了?”
只見一道人影從角落的草垛后緩緩爬起,身形踉蹌,酒氣沖天。
那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胡茬亂糟糟地布滿下巴,頭發(fā)貼著油膩的臉頰。
一只腿還拖著跛,走一步都像要栽倒。
身上穿著粗布衣袍,酒漬斑斑,泥點子沾滿下擺,一瞧就是許久沒有打理過自己了。
沈修遠瞇著眼打量四周,還未完全清醒,只覺得腦子像被棍子攪過一般疼得發(fā)脹。
這是哪?不對,這……不是他熟悉的出租屋。
土墻、茅草屋頂,屋外還放著一口破柴鍋。
院子盡頭有個水缸,缸邊還有雞在咕咕亂叫。
一時間,一股古怪的違和感猛地從腳底竄上心頭。
然而當沈修遠正在試圖理清頭緒的時候,全然沒有注意到面前兩個孩子已然是面色慘白。
沈承安怔怔的抬頭瞧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這下是徹底完了。
他一定是聽到方才自己和寶兒的對話了,讓他知道自己想殺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