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兩兄弟分家時鬧得很大。
先是齊母發(fā)現(xiàn)是她的大兒子害的小兒子不能人道之后,把齊廣識堵在大門,讓他跪在門前把他整整罵了一個上午。
最后齊氏族老匆匆趕來,才將齊母勉強勸住——畢竟自從齊老將軍病倒之后,齊家人能在朝堂上還說得上話的也就齊廣識一個,齊母與齊宏博是腦袋不清楚的傻子,但不意味著所有齊家人都傻。
他們已經(jīng)得罪了岑家,在臨安城夾著尾巴過日子,如果再任由這對母子將唯一出息的齊廣識也折騰得與齊家離了心,那他們的日子將來怕是也不用繼續(xù)過了。
“分家!一定要分家!”齊宏博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張小榻上,昨夜那兩個道士被守備官抓到京兆府后,隨隨便便就把齊宏博暗地里做的勾當全交代了,為了能脫罪,他們還當場表明自己二人就是想從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富家公子哥身上撈一筆,才配合著忽悠齊宏博。
齊宏博當場傻眼。
那兩個騙子被關(guān)入京兆府大牢,而他卻被趕過來的齊廣識交了罰銀后領(lǐng)回齊府。
小腹上被貫穿的傷口依舊很痛,但齊宏博刻意地不讓自己去想它,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小兄弟今后會徹底沒了作用,原本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的,但他沒想到自家母親在發(fā)現(xiàn)兒子受傷之后,慌忙叫人請來的那個大夫竟然這么不會說話,當著屋里所有齊家人的面,把齊宏博的傷勢說了個清清楚楚。
齊母聽完當場就站不住了,她癱在椅子上撫著胸口,伸出不停發(fā)顫的手,指向齊廣識:“你若還當我是你母親,要么你就去岑家,把我的大孫子接回來,要么就立刻找個姑娘成親,生了兒子過繼給你兄弟!”
齊廣識心中一片凄楚的冰涼,他腦子很亂,不知該如何面對被自己失手誤傷的弟弟,也不知該怎么跟傷心的母親交代,實際上他可以把一切的罪責都甩給在背后推動這一切的真正兇手,可內(nèi)心的負罪感緊緊地捆牢了他。
他就像是殺手手中的刀,雖然并非自愿,但到底是自己親手傷了兄弟,哪怕這個兄弟從一開始就防備他憎惡他,這在齊廣識看來,并不能成為叫自己心安理得地去傷害旁人的理由。
齊廣識的沉默在齊母看來是他不悌愛兄弟的表現(xiàn),而在齊宏博眼中,就成了自己這個兄長計謀得逞的得意與傲慢。
他高聲叫喊著說是齊廣識故意聯(lián)合外人布局傷了自己,故意要讓自己斷子絕孫。
“他見天兒往岑家跑,誰曉得他到底安得什么心?!”齊宏博的臉扭曲得像一條被踩了尾巴的惡狼,兇狠地想要從齊廣識身上撕下一塊肉來,“一定是他跟岑氏那個賤人有了私情,故意設(shè)計害我!”
齊廣識下意識地就替岑瑤辯駁,他們僅僅見過一面,相處的時間甚至沒有跟“岑閣老”的長,齊廣識的本意是不想將岑瑤也拉進來,卻不想反而讓齊宏博覺得自己終于抓住了兄長的馬腳,一連串的污言穢語毫無保留地朝著齊廣識與岑瑤噴吐。
他神態(tài)癲狂語序混亂,抓起手邊的東西砸向齊廣識,卻因為手上沒有力氣,輕飄飄地落在自己身前。
齊宏博見狀心里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