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靈息波動,老祖君頓步,斜眸望去。
只見胥衍凝出的靈體正漸漸裂開紋路,像瓷器上縱生出蛛網(wǎng),隨時瀕臨破碎。
分明是自毀靈體之兆。
老祖君倏然睜眼,狠揮出一記掌風(fēng),打得他飛身而出,撞蜷在墻角。
雖打斷了胥衍自毀靈體,可老祖君的手仍在抖。
他向來穩(wěn)重,心從未跳得如此快過。如擂鼓,震得他頭暈?zāi)垦!?/p>
“逆子?。?!”
他失聲怒斥,那黑黢黢的眼洞里迸生恨意。
“你當(dāng)真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整日在背后做些什么?!由著你那些弟妹放縱心性、離經(jīng)叛道,老夫盡可無視,盡可容你?,F(xiàn)如今你竟為了些塵垢粃糠,反你族親,得寸進(jìn)尺不成!”
胥衍狼狽蜷在那滿天的濁重灰塵里,艱難喘息。
周身昏昏,唯他雙目昭昭。
“兄姐并非塵垢粃糠,并非!”他擦凈嘴角的血,每個字都吐得艱難,“孫兒……畫的第一張符,是……是阿姐教我。拿的第一把刀,是阿兄贈……贈我。祖君,爺爺……你叫我如何甘心。”
胥家上下,人人皆視他們?yōu)榕奄\。
可他不信。
不信那如父如母的長兄長姐,會是欺師滅祖的惡徒。
他不能信,也不能說。
只能將對兄姐的敬慕死死地、半點兒不敢露地深藏在心底。
而如今,他的敬意終能見光,卻又要被尊親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