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娘,終究沒能挺過去……
而自己,只是替她娘斂了尸罷了,便得到她的忠心追隨。
云熙心疼地摸了摸白芷的頭發(fā):“路要往前走,才會有轉機。好日子還在后頭等咱們呢!”
白芷看出云熙眼睛里的悲傷,轉過話頭道:“奴婢還發(fā)現(xiàn)了,小廚房外偷聽的人,是春露……還有方才……我們恐怕是被她盯上了。”
“無妨。”崔云熙笑了笑,“很快,她就顧不上盯你了。”
“昨日,我被桂嬤嬤帶去坤儀宮時,便帶回些牡丹花粉,你想辦法……”云熙從袖中拿出個小紙包,交給白芷。
“也好,她最近著實是助紂為虐,就連往日交好的姐妹也下得去手。”
云熙知道,崔南姝最是和皇后不對付,圣上將這春蘭牡丹移在皇后宮中時,她回來可是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若這東西,出現(xiàn)在她的人身邊。以她多疑的性子,定不會重用了。
……
兩人在房內低語到晨曦微露,忽然聽見殿外傳來蔡公公的尖嗓。
廣樂殿的人慌慌忙忙跪了一地。
圣上從未這么早來宣旨,這道圣旨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只有崔南姝以為圣上要彌補自己,便是整了整自己的寢服。
嘴角盡是壓不住的笑意。
“韶貴妃聽旨?!辈坦归_明黃的圣旨,聲音平平,“韶貴妃素日失德,苛待宮婢內侍,有違宮規(guī),失卻貴妃體統(tǒng)。著即禁足廣樂殿一月,閉門思過。殿內一應供給按例減半,份例暫由內務府收存?!?/p>
崔南姝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
“不可能!”崔南姝癱坐在地,莊嬤嬤忙扶她坐穩(wěn),“公公,這是為何?!”
蔡公公卷起圣旨放在袖間,皮笑肉不笑:“圣上的心思,咱家哪敢猜?娘娘照做便是?!?/p>
說罷,崔南姝端起一旁的茶盞,就要往地上摔去,卻被莊嬤嬤穩(wěn)穩(wěn)拖?。骸澳锬?,不可?!?/p>
蔡公公見狀,想著昨日暗衛(wèi)來稟:貴妃常叫人罰跪在碎瓷上。
復又補了句:“圣上還說,廣樂殿的茶具似是換得勤了些。”
最后那句,他說的時候,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人群末尾的崔云熙——
一夜未眠的她,臉色慘白,正捂著嘴輕咳,活脫脫一副病中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