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崔南姝面上帶笑。
拽著崔云熙的胳膊就往外拖,“干你何事?她的手藝是本宮調(diào)教的,要問也該問本宮!”
崔云熙被拽得踉蹌,卻一聲不吭。
“妹妹緊張什么?”皇后放下茶盞,嘴角牽起抹淡笑。
“對了,妹妹宮中的嬤嬤不懂規(guī)矩,也是你調(diào)教的?”
“姐姐以為區(qū)區(qū)羹湯就能留住圣心,那也太小瞧圣上了?!?/p>
崔南姝顧左右而言他。
“再說了,”她忽然轉(zhuǎn)頭,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腕上的玉鐲,那是上月西域才進(jìn)貢的上好血玉鐲。
獨此一份。
“姐姐該琢磨的,怕不是湯方,而是什么珍珠粉方能遮遮這臉色吧?”眼神留在皇后臉上,滿是挑釁。
“貴妃娘娘!”
皇后卻抬手?jǐn)r住桂嬤嬤欲說的話,目光平平靜靜落在崔南姝臉上。
“妹妹年輕貌美,自是不必憂愁?!彼D了頓,卻突然笑了起來。
“只是你我終將老去,可這后宮……十八九歲的姑娘如雨后春筍,妹妹能攔著她們長,還是能攔著圣上看?”
崔南姝一時竟語塞:“你……你!”
她猛地握住腕上的玉鐲,狠狠瞪了眼崔云熙,一把將她推開,帶著身后的宮人摔門而去。
來回間,殿內(nèi)已驚起波濤駭浪。
前世,崔南姝每次這般咋咋呼呼興師問罪,皇后總能不疾不徐幾句話,便如春風(fēng)化雨般,將她的戾氣卸了去。
任她再大的火氣,也只能憋在喉嚨里,化作不甘,最后悻悻而歸。
崔云熙沒敢多留,低眉順眼跟了出去。
皇后對著空了大半的殿門,忽然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指腹觸到微微松弛的下顎,她低聲自語:“本宮是真的老了嗎?”
“娘娘莫聽那渾話!”桂嬤嬤趕緊上前,扶住她的手腕,出聲勸慰。
“她年輕,怎的還要想些旁的事來籠絡(luò)圣心呢!在這宮里,誰能熬到最后,誰才是主子。”
皇后沒再說話,只望著窗臺上那盆快枯了的蘭草,去年圣上還夸過這草有風(fēng)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