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老人像往常一樣去菜場買菜,走在那條監(jiān)控稀少的窄巷里時,被一輛闖紅燈的車猛地撞飛。
當下就已經沒了氣息。
后來調查時才知道,那段路剛翻新過,監(jiān)控還沒調試好,只有路過的人記下了肇事車的車牌——是我的車。
可那天我正發(fā)著高燒躺在床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車會出現(xiàn)在那里,全是因為前一天林薇薇來找我借車,說晚上要開長途去參加聚會。
我當時昏昏沉沉的,沒多想就把備用鑰匙給了她。
她還車時,我迷迷糊糊聽見她說“車洗干凈了,油也加滿了”,根本沒起身檢查。
事故發(fā)生后,陳嶼紅著眼沖來找我。
他抓著我的胳膊質問。
“為什么?我奶奶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撞死她?”
我燒得頭暈。
卻還是拼命解釋車被林薇薇借走了,不是我開的。
他臉上的怒氣剛消了些。
林薇薇突然哭著跑過來,拉著陳嶼的胳膊說:“阿嶼,你別信她!我昨天把車還她后,明明看到她氣沖沖地開車出去,嘴里還念叨‘老太婆就是礙事’?!?/p>
她說著,還拉來兩個“證人”。
一個說見過我昨天下午開車經過附近,另一個則添油加醋說前陣子撞見我跟老人吵架,對方罵我‘連個老人都容不下,遲早遭報應’,當時還勸了我兩句。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陳嶼心上。
前幾天我確實和奶奶為婚禮細節(jié)爭執(zhí)過兩句,雖然當天就和好了,可在他眼里,倒成了我“記恨行兇”的鐵證。
好在警察沒完全采信這些。
查了半天沒找到直接證據(jù),最后以“車輛出借后責任認定存疑”定了案,我暫時沒被追究刑事責任。
但林薇薇的話像毒藤一樣纏緊了陳嶼。
他認定是我因為爭吵記恨奶奶,故意開車撞了她。
無論我怎么解釋,他都瞪著通紅的眼睛吼:“你當我是傻子嗎?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狡辯?”
從那以后,他對我恨之入骨,用盡手段折磨我。
去年奶奶忌日那天。
他按著我的頭往墓碑上撞,一下比一下重:“看到了嗎?因為你那點破脾氣,我失去了奶奶成了孤兒!”
“奶奶總夸你懂事,你就是這么回報她的?”
額頭淌血的疼痛我至今記得,可心里的疼痛更甚。
他曾抱著我說這輩子只信我。
到頭來連一句解釋都不肯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