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又換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他嫌她走得慢,竟用馬鞭在她背上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她蜷縮成一團(tuán)。
時間在無休止的羞辱中流逝,起初的尖銳疼痛漸漸麻木。
她像個被抽去靈魂的木偶,機(jī)械地邁動四肢,鐵鏈在腳踝上勒出深深的血槽,每動一下都牽扯著筋肉生疼。
耳邊的哄笑、口哨、污言穢語,都變成了模糊的嗡嗡聲,唯有掌心那道傷口的灼痛,像根細(xì)針,始終扎在意識深處。
安寧公主靠在齊羨懷里看了半個時辰,終于打了個哈欠,用繡帕遮著嘴懶洋洋地說。
“沒意思,那羊皮臟得很,給她扒了吧?!?/p>
當(dāng)兩個仆役獰笑著伸手去扯她身上的羊皮時,余楚媛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
被侵犯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西涼營里那些冰冷的手、貪婪的目光、撕心裂肺的羞辱……
所有被強(qiáng)行壓抑的記憶瘋狂翻涌,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撕碎。
她像只被逼入絕境的幼獸,死死裹緊羊皮,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粗糙的皮毛里。
混亂中,她的手胡亂揮舞,突然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件
——
是李嵩掛在腰間的佩刀!她想也沒想,反手拔出來,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尖銳的風(fēng)聲。
“??!”
離得最近的仆役被劃中胳膊,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人群嚇得紛紛后退,庭院里的喧鬧戛然而止。
余楚媛握著刀胡亂揮舞,刀鋒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映出她布滿血絲的眼。
她不知道自己想砍誰,只想護(hù)住身上這最后一塊遮羞布。
“瘋了!這女人瘋了!”
有人大喊。
不知是誰從背后推了她一把,余楚媛踉蹌著往前撲去,手中的刀恰好劃過正從廊下走過來的安寧公主,雪白的衣袖瞬間滲出刺目的紅。
“齊哥哥!”
公主凄厲的尖叫劃破長空,捂著流血的手臂軟軟倒下,撞進(jìn)齊羨懷里。
齊羨瞳孔驟縮,周身的溫柔瞬間凍結(jié)成冰。
余楚媛握著刀,渾身劇烈顫抖,臉上濺到的血珠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