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鮮血染紅冰棺玻璃,正好擋住我蒼白的臉。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站起身,走掉了。
靈堂里萬籟俱靜。
我不氣。
我只是覺得崔恕可悲。
他最終明明是要被推向林枝枝的,過程中卻還是會因?yàn)槲疫@個阻礙而承受痛苦。
但這也許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后一絲公平了。
我跟隨崔恕穿過回廊。
雨后的夜晚,空氣潮濕清冷,讓人頭腦清醒。
倘若人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么糊涂事,想必便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惠姑姑沒給林枝枝蠟燭,柴房里黑漆漆一片。
她背對著門,褪下濕衣,背上尚未痊愈的鞭傷在痂痕邊緣長出新肉,交錯蜿蜒,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梔子。
崔恕的到來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誰!”
這一刻,林枝枝驚惶轉(zhuǎn)身,而崔恕也瞪大眼睛。
我旁觀他們對峙。
“你背后的傷……”崔恕的手指懸在半空,“——為什么會留疤!本王不是給你用最好的藥了嗎!”
林枝枝慌亂披上中衣,衣帶卻在手忙腳亂間系得松松散散,一碰就開。
崔恕立刻就上前扒她的衣服。
“一定是你偷偷做了什么手腳!本王分明叮囑過劉太醫(yī)——可你不僅留疤了,疤痕的形狀竟然還是!”
竟然還是,梔子花。
此時此刻,我的名字似乎不再是一個回憶,而是一種詛咒。
林枝枝閃躲尖叫。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傷口太癢就撓過,我連背后的傷痕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會……”
“那現(xiàn)在的情況你要作何解釋!”
崔恕一把將林枝枝丟在地上,“本王說過,若你再敢拿梔梔的事情算計本王,本王定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