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步伐飛快,猶如一個焦急的情郎,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心上的姑娘。
小雨還在下,雖然不大,但也會淋濕肩膀。
我沒管崔恕。
因為管不了,也不想管。
我想,我心里應(yīng)當是有怨氣的。
半個時辰前,他分明還對著佛像追憶我們的過往,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他的心思卻又放在了林枝枝的身上。
吱呀——
房門打開,光照進來,照亮林枝枝花瓣似的小臉和嘴唇。
此時此刻,她剛好補完崔恕的袖子,正用牙齒咬斷袖口的線頭。
我和崔恕皆是一愣。
因為我和他都看到了,林枝枝手中的衣袖,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
她將我的繡樣改了。
我沒再往柴房里進。
我飄在門口,明明只是個魂魄,感覺不到冷,卻還是覺得冷徹心扉。
哦,不對。
我連心都沒有。
我的心早就停跳了。
所以,為什么要難過呢?
林枝枝的繡功,明明比我好上太多。
她將我繡歪的花瓣改成了花苞,頓時,原本略顯生硬的梔子花,瞬間就變得鮮活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繡的花不好看。
我其實是個很笨的人,可我嫁的人卻是個王爺,還是高高在上的寧王爺。
京城權(quán)貴的當家主母,個個兒手段一流,才情技藝樣樣不落。
而我,樣樣不會。
我當初繡好這袖子的時候,崔恕穿著赴宴,有人便笑問,王爺袖子上可是沾了什么臟東西。
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