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啊?”小安弦仰起頭奶聲奶氣問。
小時候有小朋友說他沒爸爸的時候,許叔叔就讓他把他搬出來,許叔叔又高又帥,每次他帶著許叔叔出現(xiàn)在小朋友堆里的時候,就沒人敢說他沒爸爸了。
盡管他知道許叔叔不是他的真爸爸,但他被欺負的時候,只有許叔叔可以扮演他爸爸。
小家伙有些不高興了。
安寧看向他,認真地說,“弦弦,一直拿許叔叔當擋箭牌是個不好的習慣。以后許叔叔會結(jié)婚,會有自己的寶寶,你如果老說許叔叔是你的爸爸,會讓許叔叔被人誤會的?!?/p>
聽到這話,許至君眼神有些黯淡,他往后視鏡看了一眼,“沒關系的,寧寧,我不介意?!?/p>
安寧搖頭,笑說,“許醫(yī)生,你已經(jīng)為我們操心很多了,不能連你的名聲都搭上。要是連累你的終身大事,阿姨可饒不了我?!?/p>
搬出了許至君的母親,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安寧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笑容淺淡。
她又不傻,當然知道許至君的心意。
但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還帶著一個三歲的兒子。而許至君家世好,工作好,外表條件更是沒的說,選擇權太多了。
許至君的母親曾經(jīng)就警告過她,醫(yī)患關系她管不著,但如果超出了這個關系,她就不會坐視不管。
拋開這些不談,就憑她這顆心早就給了一人,哪怕有緣無分有始無終,她也無法再愛上第二個男人。
陸西宴早就給過她最美好最獨一無二的愛情,那是她人生里最驚艷最幸福的時光,那段彌足珍貴的記憶實在太過深刻,讓她永生難忘。
其他的對她來說,不過爾爾。
晚上九點。
酒吧包廂門被人從外打開,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梁序進門往沙發(fā)看去,西裝外套和領帶凌亂地丟在一邊,黑暗的角落里,男人扯開領口的扣子靠坐在沙發(fā)背,不知道喝了多少。
仿佛又看到了四年前的場景,梁序心中一股火躥上來,上前兩步冷聲問,“堂堂歐騰集團的陸總突然取消跟國的洽談,就為了來這里買醉?”
沙發(fā)上的男人沒有說話,雙眼朦朧暗紅,帶著霧氣,盯著天花板。
“又是為了安寧吧?”梁序問,“我就說過只要她出現(xiàn),你一定還會在她身上栽跟頭!”
“為什么”眼淚突然從眼角滑落,男人喃喃開口,“為什么”
為什么她可以有新生活?
為什么她可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為什么他忘不掉!
“既然心里有那么多的為什么,為什么不去問她?”
梁序端起桌上的酒仰頭飲盡,酒杯重重擲在桌面,“我要是你,我就去把心里所有的為什么都問個清楚,死也要死的明白!得到答案,徹底死了這條心,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p>
“否則,你就算不跟她在一起了,你這輩子也忘不了她!”
陸西宴抬手將眼淚擦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問了”
他抓起旁邊的外套往門口走,“從她嘴里說出的話,太廉價了”
“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