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文宣就換上了一身灰色布衣準備出發(fā)。
謝懷瑾站在他面前,將一個小小的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袱遞給了他。
“這里面,有一些碎銀,幾塊干糧,還有一枚特制的狼牙?!?/p>
“狼牙?”沈文宣接過,入手沉甸甸的。
“北蠻之地,崇拜狼圖騰。這枚狼牙,是我早年繳獲的戰(zhàn)利品,屬于蠻族一個不大不小的部落首領(lǐng)?!敝x懷瑾的鳳眸深沉如海。
“若遇盤查,可為你添一道護身符。但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示人?!?/p>
他又遞過一個水囊。
“里面是烈酒,不是水。天寒,可驅(qū)寒,也可在關(guān)鍵時刻,當做武器?!?/p>
沈文宣一一接過,默默地將它們藏入懷中,系在腰間。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可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他一命。
“將軍……”他抬起頭,看著謝懷瑾那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喉頭滾動,千言萬語,最終只說了一句,“保重?!?/p>
沈文宣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心中的煎熬與痛苦,絕不比他少分毫。
妹妹的傷,是他射的,被擄,也是他親眼所見。
可他沒有倒下。
他是大梁的戰(zhàn)神,是這二十萬大軍的脊梁。
他不能倒。
謝懷瑾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記住,”謝懷瑾最后開口,字字如冰,“活著?!?/p>
活著,才有希望。
活著,才能把她帶回來。
沈文宣重重地點頭,不再多言,轉(zhuǎn)身,毅然決然地掀開帳簾。
關(guān)外,一支偽裝成行腳商的斥候小隊早已等候多時。
他們將沈文宣引至一處隱蔽的山坳。
那里,一支插著“晉”字旗號的商隊正在埋鍋造飯,準備歇宿。
這便是謝懷瑾為他安排的“船”。
一支常年行走于大梁與北蠻邊境,倒賣私鹽與鐵器的商隊。
領(lǐng)頭的人叫胡三,是個滿臉橫肉,眼露精光的壯漢。
他上下打量著被斥候帶來的沈文宣,眼中滿是懷疑與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