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長街上熱鬧非凡,越是往南越是繁盛熱鬧,華貴的馬車穿梭而過,四處可見一些身著華麗的人。
醉仙樓的大廳中,眾人磕著瓜子,聽著說書的繪聲繪色說著昨夜發(fā)生在安信侯府的趣事。
倚在二樓欄桿的男子將手中折扇一收,推門進了隔壁雅間。
雅間內(nèi)熏香裊裊。
那懶洋洋半躺在軟塌上,任由身著清涼的歌姬捏腿的不是沈妄還能是誰。
陸歸羨大大咧咧在八仙桌前落座,隨手丟了顆葡萄進嘴。
“我說賢侄,你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可算是在京城傳遍了?!标憵w羨滿眼促狹,拖長了語調(diào)。
“現(xiàn)在滿京城都在傳,你沈妄沖冠一怒為紅顏,把安信侯府的臉皮撕下來踩?!?/p>
“那盛家二小姐得是何等姿色,才能讓你另眼相待?”
陸歸羨出身寧王府,父親乃皇帝異母同父的親弟弟,真正的皇親國戚。
二人不僅是好友,按照輩分沈妄還得稱陸歸羨一聲小叔。
陸歸羨整日除了斗雞走狗,賽馬狎妓,就是犯賤招惹好友沈妄。
沈妄手里把玩著羊脂玉扳指,眼皮都懶得抬:“你腦子里除了酒色還剩什么?!?/p>
“小爺犯得著為一個臉都看不清的落湯雞費這心思。”
陸歸羨也不生氣,繼續(xù)犯賤:“也是,別人我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你?!?/p>
“無利不起早的主兒,你到底圖什么?”
“據(jù)我所知,這些年的安信侯府不過是個空架子,除了祖上那點虛名,還有什么值得你圖的”陸歸羨瞇了瞇眼,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雖整天招貓逗狗,但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依照他對沈妄的了解,這里頭指定有事。
“一個空架子侯府自然是不值當?shù)?,但他背后靠山最近沾手的東西就有點意思了?!卑残藕罡屈c子破事跟臭水溝無異,真翻騰起來,臭的何止一家。
陸歸羨聞言立馬坐直了身子,表情也嚴肅起來,一下便抓住了其中要點:“你是說有關(guān)南陽大水?”
“所以王慎之與陳敬廷就是個幌子。”
沈妄身體微微前傾,唇角勾起抹冷笑,仿佛看透世間萬物:“我要的,是讓陳敬廷的彈劾,像一把懸在安信侯頭頂?shù)拟g刀子?!?/p>
“不致命,又得讓他疼,丟盡臉面,惶惶不可終日?!?/p>
“這種壓力下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給王慎之好處是用他來穩(wěn)住安信侯府,讓他們不至于狗急跳墻。
陳敬廷則是利用他的剛直讓安信侯府臭名遠揚。
然,過剛易折,也容易被人當槍使。
沈妄知道,陳敬廷收集了些有關(guān)安信侯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
一旦沒影的事上升到賑災(zāi)貪腐,動搖國本的高度,就不是一個御史能控制的了。
天子震怒,三司會審,各方勢力下場攪渾水,局面只會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