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綰朝盛懷瑾挪了一小步,抬起的雙眼帶著迷茫與依賴。
“只求父親不再將綰兒送回莊子,綰兒定聽從二哥所言?!?/p>
“兄長與父親祖母,莫要嫌棄綰兒太過愚笨,福薄就好。”
“綰兒真的不想再回到莊子,不想再挨打,過吃不飽穿不暖,與家犬搶食的日子了。”
“你說你曾與家犬搶食?”盛懷瑾呼吸一滯,自動忽略了她前面幾句話。
眼中并非心疼而是難以掩飾的震驚與嫌棄。
盛棠綰自嘲般笑笑,嗓音帶著一種平靜的麻木:“他們故意將膳食喂給家犬,我若不搶等著我的便只有餓死?!?/p>
“那你也不該與狗……”對上她無奈的淚眼,盛懷瑾到嘴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罷了,許就是他想多了,一個跟狗搶食的人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
她若只在侯府茍活,不對歡兒造成威脅,他也愿意容忍她幾分,無非就是施舍點小玩意給她就是了。
盛懷瑾眸中的審視褪去,神色也軟和了幾分,將溫雅兄長的模樣貫徹到底:“你不必過多憂慮,父親也只是一時氣惱。”
“你既已知錯,往后定要謹(jǐn)記身份,安分守己。你與歡兒都是侯府女兒,父親與祖母自也不會虧待了你?!?/p>
盛懷瑾抬手似想拍拍盛棠綰的肩膀以示安慰。
轉(zhuǎn)念又想到她曾與狗搶食,嫌惡地將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
“記住二哥的話,安分些?!?/p>
“對你,對所有人都好?!弊詈筮@句話雖輕,卻是實打?qū)嵉木妗?/p>
盛棠綰如蒙大赦,連忙福身行禮:“多謝二哥,我定謹(jǐn)記教誨?!?/p>
盛懷瑾不再看她,步履從容地轉(zhuǎn)身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盛棠綰才緩緩直起身。
臉上仍掛著淚痕,眼中的驚懼與卑微卻退卻了個干凈,取而代之的是清醒與冷漠。
她這個披著君子皮的二哥遠(yuǎn)比只會喊打喊殺的大哥要危險百倍。
盛棠綰睨了眼手上的大氅,還是披在了身上。
她還沒蠢到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天寒地凍的為了置氣將自己凍出個好歹來,不值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