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遠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頓時急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盛清歡借著他的力道轉(zhuǎn)過身,眼中的淚要落未落,燭光映照著她哭紅的眼尾,好不可憐。
盛懷遠怔了怔,無措地用袖口拭去她的眼淚:“誰給你委屈受了?”
“告訴大哥,大哥這便去找他算賬!”
盛清歡扯著他的衣袖:“沒有人欺負歡兒……”嘴上這般說著眼淚卻還是不停往下掉。
此話盛懷遠自是不信的,便對著竹月道:“你說,究竟是誰欺負你家姑娘了。”
竹月剛想開口就見盛清歡沖自己搖頭。
“主子糊涂,你也跟著裝聾作啞,說!”
“是二小姐!”
“竹月!”盛清歡想要打斷,竹月?lián)渫ü蛟诘厣?,滿臉心疼道道:“縱使姑娘回頭責(zé)罰,奴婢也要說,奴婢實在不忍看姑娘這般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回大公子,自從二小姐歸家我家姑娘便一直食不下咽,心緒難安。”
“姑娘本就患有胃疾,這終日茶飯不思的可怎么是好!”
盛清歡帕子捏地皺皺巴巴,眸中泛起水光強忍著不肯落下,望著自己的指尖默然不語。
盛懷遠劍眉緊皺,不明所以:“歡兒,你為她憂思作甚?”
盛清歡淚盈于睫,指尖微微發(fā)顫:“大哥或許會怪歡兒多思?!?/p>
“歡兒自知出身低微,這些年承蒙父親與兄長垂憐,方享嫡女之榮。”
“而妹妹孤苦在外十年,如今歸家團圓終得圓滿,原該歡喜的?!?/p>
“只是總想起這些年的稱謂體面,原都是偷來,便日夜惶恐……”
盛清歡聲音漸低:“惶恐自己鳩占鵲巢,惹得家中不睦,更怕兄長父親厭惡,不要清歡了……”
“偷?”盛懷遠不解:“這府中的一草一木,原就都該是你的。”
“你既喚我一聲兄長,便永遠都是盛家的明珠!”
盛懷遠雙眼蘊著冷色:“倒是小瞧了她,才剛回來便攪得家宅不寧?!?/p>
不等盛清歡回話,便一腳踢開圓凳往外沖。
盛清歡心弦一顫,眼神忽明忽暗,不由自主蜷了蜷指節(jié)。
她盛清歡頂著長房嫡女的名頭錦衣玉食數(shù)年,憑什么還要盛棠綰回來。
母親說的對,她生來便該是金枝玉葉!
她的東西,盛棠綰不配染指分毫!